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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朝夏沒有瞬間反應過來,反而因為他的話重新想起了之前的場景。
他依賴地靠在糖糖柔軟的肩膀上,而糖糖溫柔地淺笑,無聲地安撫著他不安的情緒。
宴清舒扶著金絲鏡框,唇角微勾,沒有再說話,而是平靜地與他擦身而過。
江朝夏還處於那種甜蜜與酸澀疼痛夾雜的狀態,忽然聞到了一種淺淡的氣息轉瞬而過。
那是清新的草木藥香和淺淡馥郁的馨香混合而成的氣息。
等等……那種馨香……是糖糖身上的味道……
江朝夏幾乎是下意識拽住了宴清舒的衣擺:「你!」
「朝夏,我怎麼了?」宴清舒停下腳步回身,不急不慢地笑。
瞬間理解了什麼,江朝夏明亮的桃花眼裡好似燃起了火焰。
他咬牙恨恨道:「你是故意的,從手環草開始,到後面的氣息,你是故意在我面前炫耀展示……」
「哦,是嗎?」宴清舒的金絲鏡框折射出冰冷的光,唇角的弧度卻仍是溫柔的。
他不明意味地反問,沒有直接回答,也沒有直接否認,只是用一種略含著笑意和譴責的眼神看著忿忿的青年。
就好像自始至終,他都完全沒有把他當成需要警惕的對手。
江朝夏心中的火幾乎是「噌」一下冒出來,但又很快被壓制下去。
他想起了蛇莓林邊糖糖對他的溫柔淺笑,想起了陽光中糖糖朝他伸出的那隻手,想起了糖糖給他的無聲的安撫和擁抱。
他忽然有了底氣,原本的不甘和酸澀退去,他站直了腰,一針見血:「宴清舒,你在嫉妒我!」
宴清舒的動作微頓,轉而又是笑意淺淡:「哦?」
「你就是在嫉妒我。」江朝夏篤定地下了結論,驕傲地昂起了頭。
「你嫉妒我比你年輕比你帥氣,還比你更討糖糖的喜歡!」
宴清舒:「……」
宴清舒沒有回答,但江朝夏已然自顧自地說了下去。
「雖然不知道你是通過什麼手段營造出了現在這樣的效果,又刻意展示給我看,想要惹我嫉妒。
但是,我敢肯定,你和糖糖之間其實什麼也沒有發生!」
「別看你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其實你的內心是忐忑不安的、是卑劣不自信的。
你把所有的黑暗和陰影藏在後面,用溫潤斯文來偽裝自己,甚至是一個連坦誠說喜歡都不敢的膽小鬼!」
「江朝夏,」宴清舒冰冷鏡框下的暗色一閃而逝,無奈而溫和地笑。
「雖然不知道你誤會了什麼,但不得不說,你的故事很好聽。」
「才不是故事,我知道,你這是被戳穿了,所以惱羞成怒了!」
江朝夏得意洋洋地揚起了眉梢,神采飛揚。
「我才不會再次傻乎乎地掉進你的陷阱,從現在開始,我們就是競爭者。
你的話,我一個字……不,是一個標點符號都不會再相信的!」
【一頓分析猛如虎,一看結果……】
【嘶,刺激啊!】
【夏夏原來拿的不是頭腦簡單、四肢發達的人設?】
【夏夏說的是真的嗎?】
【宴清舒看起來明明就是翩翩君子那一掛的!】
【但是這麼一聽也挺有道理】
【啊啊啊為什麼感覺這樣的宴清舒其實更帶感了!強-制-愛什麼的,我不對勁!】
【嘶哈嘶哈,我也超級吃這種人設】
【不是,夏夏究竟哪裡來的自信?哈哈哈這種昂首挺胸的驕傲狗狗,我真的愛了!】
【修羅場請給我搞起來,讓風暴來得更刺激一些吧!】
【我可以!我能行!】
明亮燦爛的桃花眼和溫潤隱著晦暗的淺棕色雙眸對視。
一個是桀驁少年,意氣不馴;一個是溫潤青年,斯文優雅。
宴清舒和江朝夏都沒有退讓一步,在這個時候,本身也就一步也不能退。
忽然,一個清甜的嗓音打破了冰冷的對峙氣氛。
「江朝夏,宴清舒,你們怎麼都在這裡,是有事情嗎?」
唐棠從門口進來,略有些遲疑地看了他們一眼,似乎有些不解。
江朝夏連忙揚起燦爛的笑容:「沒事,就是宴清舒問了我們之前遇到灰蛇的事情。怎麼了,糖糖你找我?」
宴清舒不著痕跡地看了眼自若的少年,也垂眸溫聲笑著點頭:「是的。」
他們在此刻達成了共識。
如今,還沒到將一切都攤開展示在糖糖面前的時候。
畢竟,剩下的兩個男嘉賓,傅斯年雖然稍顯冷漠,但是可還有個虎視眈眈的秦淮安呢!
鷸蚌相爭、漁翁得利的傻事情,他們自然不會去做。
最重要的是,第一次印象最深刻的男嘉賓的問題,糖糖選擇的答案可就是秦淮安。
「哦,原來是這樣。」唐棠若有所思地點頭,又笑著出聲。
「其實也沒有什麼事,宴清舒也知道,我們剛好在路上遇到了手環草,所以就編了幾根帶回來,要是朝夏哥你不嫌棄的話……」
「不嫌棄!不嫌棄!我怎麼會嫌棄呢?喜歡還來不及!」
江朝夏這次是真的開心地直接跳起來:「糖糖,你是也準備了我的?」
「當然,都是一個綜藝的嘉賓,難道我們還算不上是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