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朋友?他和左池還算朋友嗎?
收拾好地上的罪證,盛黎進浴室沖了個澡,足足洗了半小時,才勉強冷靜下來。
他開始思考一些其他東西,比如左池壓根不在發情期為什麼會發情?
Omega一旦完全進入發情期,會經歷三天的情熱,信息素水平高漲。雖然空氣中的黑加侖信息素仍然濃郁,但明顯沒有繼續往上增的趨勢。
左池的確不在發情期,那只有一種可能——有人給左池下了藥……或者,左池自己用了藥。
這麼短的時間內,誰會給左池下藥?誰有本事給左池下藥?盛黎很快排除了這種情況,他五指緊握捏成拳頭,眼眸里浮上一層陰翳。
前一晚借著酒意向他告白,第二天早上就莫名發情,還給他打了電話。有時間給他打電話,為什麼不打給Omega突發情況服務中心?
盛黎甚至懷疑,前一晚的左池沒有醉,是裝醉在試探他的反應。
他不想這麼揣測,但找不到更合理的答案,越想越覺得觸碰到了真相。
帶著一身戾氣走出浴室,盛黎剛好和坐起身的左池對上眼,他們誰也沒有移開視線,但黑加侖信息素變得更甜,琥珀信息素卻變得更有攻擊性。
左池感受到Alpha信息素的壓制,四肢酸痛無力,他不適地蹙眉,想要開口,發現嗓子沙啞得厲害。
他想起來自己意亂情迷時都說了些什麼,他對著盛黎求/歡,叫盛黎老公,十分地不知羞恥。
他的臉「唰」地一下紅了。
雖然他做過類似的春夢,但夢是夢,現實是現實。他想要的是和盛黎一步一步地來。
被子滑落到腰際,讓Omega露出大片的肌膚,他的皮膚很白,襯得上面的青和紫格外醒目。盛黎不是沒有見過左池的身體,可在此刻,他不敢多看一眼。
左池有些緊張地舔了舔唇瓣:「我們……」
他想問他們現在這樣算什麼?他知道這是一次意外,可他們是未婚夫夫,以後會是彼此受法律保護的配偶,為什麼不能將意外發展成一個美好的結果?
與此同時,盛黎質問:「你為什麼會發情?」
「我不知道。」頭一晚喝了酒沒睡幾個小時,接著在床上「運動」了幾個小時,左池的眼睛紅紅的,鼻頭也是紅紅的,看上去無辜又可憐。
「你不知道?」盛黎倚在牆邊,提醒自己不要上當。要不是左池這副模樣太勾人,他當時都去樓下要抑制劑了,「你是不是下藥了?」
「什麼?」左池迷茫地抬頭,領會到盛黎的意思,不敢置信地睜大眼,「你覺得我給自己下了藥?我為什麼要給自己下藥?」
盛黎擲地有聲:「你為了什麼你自己不清楚嗎?如果你沒有,那你解釋一下為何你會在非發情期的時間裡陷入情熱?」
左池想反駁,可他發現,站在盛黎的角度,他的動機太多了。他可以是為了盛家和左家的聯姻更牢靠,可以是出於私心想得到盛黎……
但他沒有,他真的不知道為什麼,他唯一做錯的,就是對盛黎有渴望,就是說了那一句他想要。
那是Omega的本能,是喜歡一個人從而想要和他結合的本能。
左池的發怔落在盛黎眼裡成了鐵證。盛黎怒意澎湃,他是因為擔心左池才來酒店的,而左池正是利用他的擔心來請他入局!
盛黎咬牙切齒:「你算計我!」
他的身上仿佛還帶著Alpha的溫度,他記得盛黎是怎麼抱住他的,是怎麼占有他的,但幾個小時前還和他耳鬢廝磨的Alpha,此刻正在懷疑他。左池心涼了一大截:「你不相信我。在你眼裡,我是這樣的人?」
「你從小就是不達目的不罷休。」盛黎說,「但左池,我是活生生的人,你有沒有在意過我願不願意!你是不是覺得男人都是用下半身思考的動物,只要上個床問題就解決了?」
原來盛黎是這樣想他的?左池心臟發顫,眼眶湧上一股熱流,他硬生生地將眼淚憋了回去:「那你願意嗎?」
問完他都覺得可笑,如果盛黎願意,怎麼會是這麼一副見鬼的表情。
「我不願意。」盛黎語帶譏諷,「怎麼?你對自己的床技很有信心?以為我跟你睡一次就會改變想法?我說過咱倆除了做朋友,沒有其他可能。」
左池靜靜地看著他,想著這是盛黎嗎?是那個會笑著叫他「阿池」的盛黎嗎?盛黎怎麼會這樣對他?
盛黎冷笑:「我操過的人里,論騷你不是最騷的,論乖你不是最乖的,論臉蛋你不是最漂亮的,論身體柔軟你也排不上號,你有什麼特別的?」
左池知道盛黎從來算不上潔身自好的Alpha,但聽到這番話,覺得心口被切了一刀,露出血淋淋的肉:「你拿我和其他人比較。」
「不行嗎?」盛黎抬了抬下顎,「我想和你繼續當朋友,把你當兄弟處,有什麼好吃的好玩的都想到你,你不想要。現在這就是你自己選的,你滿意了吧。」
左池臉上的血色褪去,眼前發白,他竟然覺得盛黎說得對。
都說喜歡一個人就得放下自尊心,他的自尊心此刻被盛黎重重地扔在地上碾碎。室內空調還在運轉制熱,但他卻宛若置身冰窖。
值得嗎?放棄朋友的位置,一心要做盛黎的Omega,值得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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