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攝影師:另外一套呢?想拍正式一點的還是隨性一點的?正式的可以在禮堂或者莊園拍,隨性的可以去旅遊風景區或者街上拍。當然,也可以在攝影棚里拍,我拍過很多主題的,您可以參考一下。【網盤分享】
左池看得眼花繚亂,最後選了教堂作為拍攝地。
攝影師又問了一些問題,比如有沒有什麼特別想加的能夠代表某段回憶的元素,他想要設計專屬於他們的獨一無二的情侶攝影。
左池:……
攝影師:你們談戀愛,總有甜蜜的時刻吧?
左池很多深刻的記憶都和盛黎有關,盛黎曾無數次讓他心生歡喜,可攝影師說的甜蜜,應該不是指他單方面的自作多情。
他們沒有談戀愛。作為別人眼中的「准新人」,左池說不出口,只找了藉口說自己有事要忙,結束了對話。
當天晚上,他就接到了盛黎的電話,電話一接通,盛黎就開門見山地問:「拍什麼照片?」
他語氣不太好:「剛才一個人來加我微信,和我說了一大堆亂七八糟的內容,讓我後天早一點到學校拍情侶照?那是什麼?我和你一起拍?有沒有搞錯?」
左池猜到盛黎會是這個反應,他握緊手機,假裝不在意:「是你說的,訂婚宴怎樣策劃由我們定,不用問你。」
「這和訂婚宴有什麼關係?」盛黎咬牙切齒,「我說左池,為了讓你父親母親放心,先是接吻,後是拍情侶照,你可真敬業啊。」
第11章 站在光下
左池愣了愣,才反應過來盛黎的邏輯。
他親了盛黎之後,設想過盛黎會裝傻,也設想過盛黎會生氣地質問他,畢竟在盛黎看來,接吻是對他們友情的玷污。
他以為自己的心思再也無處可藏,哪想到盛黎根本不覺得他親他是因為喜歡,而是覺得他為了配合左、盛兩家的聯姻,毫無底線可言。
左池先是慶幸,如果盛黎對那個吻刨根問底,他還真不知道如何回答。接著他又替自己感到可悲,在盛黎的眼裡,他們倆之間,就沒有誰喜歡誰的可能性。
就像盛黎說的,結婚對象是個不認識的Omega,也比結婚對象是左池更容易接受。因為不認識代表著未知,還有碰撞出火花的機會,而他和盛黎就算過去有過火花,在火焰還沒燃起的時候,就已經熄滅了。
盛黎只把他當兄弟、當朋友,他在盛黎眼中沒有任何性的吸引力,左池再清楚不過了,可心裡的酸澀還是止不住。
他努力壓抑情緒的波動:「拍個照而已,對你來說也不是什麼難事。」
盛黎聲音里夾雜著怒火:「我認為我們不需要那種東西,我一想到我要和你在鏡頭面前假裝親密的情侶,我就覺得很噁心。」
噁心。
盛黎對他說了噁心……
盛黎覺得很噁心。
左池的心臟宛若有上百上千根針在戳,密密麻麻地犯疼。
盛黎似乎意識到言重了:「左池……」
左池一半的意識已經處於神遊狀態,他被「噁心」兩字傷到了,另一半的意識決定強撐住顏面,怔怔地說:「那不好意思,麻煩你忍住噁心,後天學校見。」
然後他利落地掛斷了電話。
電話掛斷容易,可說服自己不在意很難。他告訴自己,如果他要追盛黎,這只是一個開始,他要習慣這樣的冷言冷語,這點打擊算不了什麼。
但是盛黎以前從來沒有對他說過這般難聽的話。左池揉了揉眉角,坐在床邊,臉色蒼白。
後天,盛黎會來嗎?
左池沒有十足的把握,盛黎要是不來,他也拿他毫無辦法。
一天多的時間很快過去,到了拍照當天,左池按照和攝影師的約定,準時到了高中學校。
進門的時候要登記,保安看了左池一眼,對他還有印象:「是你啊,你和盛黎約好的?來學校看老師?」
盛黎高中的時候經常遲到,他會給保安塞幾包好煙,讓他悄悄開個門,所以幾個保安都認識他。
左池問:「他來了?」
保安翻開登記的本子,指著其中一排信息:「喏,半個小時前就來了……」
左池心裡一塊石頭落了地,他拿過簽字筆,在本子下方寫上自己的名字和電話:「盛黎說他是來看老師?」
保安:「嗯,你不是?」
筆尖落到進校原因那欄上,左池抬頭,露出淺淺的微笑:「不是的,我和他要訂婚了,我們是來拍情侶照的。」
保安「哦」了一聲,沒反應過來。等左池走到門口的噴泉處,才伸長了脖子喊了句:「那預祝你們新婚快樂!」
即使明白他和盛黎不是真正的情侶,但聽到他人的祝福時,左池還是產生了一種很奇怪的感覺,心口像是有泡泡在往上冒。
難怪那麼多人會假裝過得很幸福,原來騙別人的某個瞬間,也會把自己騙過去。
左池給攝影師打電話,問他在哪。攝影師說他提前找學校借了一間教室,讓左池去教學樓。
教室里不止攝影師一個人,還有一位化妝師和一位助理。他們親切地和左池打招呼,問他對於妝容有沒有什麼要求。
「簡單畫一下就好。」左池對此不太了解,「盛黎呢?保安說他已經來了,你們看到他沒?」
攝影師沖左池眨眼:「等會你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