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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不願意的話,盛黎對他的諷刺和冷漠算什麼?
沒有不願意的話,為什麼會和別的Omega拉扯不清?
沒有不願意的話,他承受的這些痛苦和委屈難道是活該?
「你喝醉了。」左池突然發力要關門,盛黎將一隻手伸進來不許他關。
兩人僵持著,左池從門縫看他:「這麼晚了,你再鬧等會鄰居有意見了。明天還要加班,你是存心不讓我好好休息嗎?」
「我沒有。」盛黎辯解,他想要的是和左池好好談一談,想要的是左池答應了取消和秦序的婚約。他知道不容易,但他會和左池一起去,左易若是發難,有他擋在左池面前。
左池怎麼就是不肯呢?
「你現在就是在耽誤我睡覺。」左池的聲音透著疲憊,「你再這樣,我只能報警了。」
盛黎愣愣地望著他,那雙紅通通的眼睛像是在訴說他為什麼這麼殘忍。
左池不看他,趁著他不注意將他的手推開,「啪」地一聲將門關上了。
盛黎站在門外,沒有再按門鈴,也沒有敲門。他想他可能真的喝醉了,左池怎麼會這樣對他。
他在門外守了兩個小時,夏末的風從樓道的窗戶吹進來有些冷。
他試圖想明白一些事,比如他和左池是怎麼走到今天這個局面的?還有,他怎樣才能阻止左池和秦序訂婚?
左池對他失望了,不等他了。
盛黎的眼眶和鼻頭都很紅,他點燃一支煙,被煙霧嗆到咳嗽。
他談過很多次戀愛,時間都很短暫,有別人說分手的,也有他先說分手的,但從來沒有一次讓他這麼狼狽。
他向來遵循好聚好散的遊戲規則,覺得談戀愛最重要的就是開心,別的不用想太多。可原來他也會拿得起放不下。
這是喜歡嗎?
盛黎笑,笑自己很愚蠢,他怎麼才發現,他想要把左池留在身邊的心是那麼迫切。他討厭左池和別人親密接觸,他喜歡左池的眼睛看著他,他會因為別人誇了左池而高興和得意,又在心裡暗喜這個人和他最要好,別人怎麼也搶不走。
他怎麼才發現?在左池去國外時,他滿腦子都惦記著左池在幹嘛,整顆心都跟著左池去了國外。沒有了左池在身邊,他變得不正常。
他怎麼才發現?他的視線已經很久沒有在別人身上停留,他每次發洩慾望時閉上眼,想起的都是左池。
左池、左池、左池……全是左池。這如果不是喜歡,那什麼才算喜歡?他痛得心臟快要泣血,才徹底看清自己的心意。
盛黎望著緊閉的門,任菸頭燙到手指,直到最後一點火光熄滅。
他總擔心愛人不能永遠相守,可其實友情也未必能天長地久,能不能一年、十年、二十年、五十年地在一起,不是靠感情的類別來判定,而是看那個人是不是對的。
左池給了他友情,同樣可以給他愛情。他們是二十幾年的朋友沒錯,但他們也可以轉換角色,做白頭到老的情侶。
如果是左池……盛黎想,他能夠想像永遠有多遠。
他不能放左池走。
第40章 太不公平了
左池睡得不安穩,盛黎的出現擾亂了他的心緒,讓他不由得去想盛黎到底想要做什麼。
是因為他退婚後火速地和別人訂了婚,覺得丟了面子嗎?
還是站在朋友的角度,覺得秦序不是合適的結婚對象?
盛黎究竟在生哪門子氣?他猜不到,也不想猜。過去的這麼多年,他都在琢磨盛黎的每一個表情、每一句話,他也會累。
半夜兩點半,左池起來喝水,又走到門口,通過貓眼打量門外。
沒有人。盛黎走了。
當然走了,不走難道在外面待上兩三個小時嗎?
他回到臥室睡覺,閉上眼睛強迫自己數羊,數到一千多隻,困意才再次湧上來。
第二天是周六,左池醒得很早,他洗漱完換上襯衣西褲準備出門。
門一開,像是歷史重演,盛黎直愣愣地站在他面前,身上還穿著昨天的那件衣服。一夜沒睡,他的臉色蒼白,整個人顯得些許憔悴。
他手上提著一杯豆漿和一袋包子:「給你買的早餐。豆漿沒有加糖。」
左池沒有接:「你昨天沒走?」
「不想回去。」想到回去要面對空蕩蕩的別墅,他就不想走,盛黎說,「你放心,我在車裡睡的,沒有凍著。」
盛黎這麼高的個兒,在車裡睡覺怎麼會舒服。
左池覺得他在裝傻:「你何必這麼做。我昨天說得不是很清楚了嗎?」
「我也說得很清楚了。」盛黎望著他,神色顯得有些可憐,「你都有辦法讓你父親和母親同意取消我們的婚約,也一定能用同樣的辦法取消和秦序的婚約。」
左池聞言嗤笑了一聲:「你以為我為什麼在取消和你的婚約後,這麼快和秦序訂了婚?」
盛黎先是迷茫,接著臉上的血色快速褪去,提著早餐塑膠袋的手都在顫抖。
左池冷淡道:「這就是辦法。答應和秦家聯姻,才能退掉和你的婚約。婚約不是遊戲,不是說退就能退的。」
如果時光能夠倒流,盛黎一定會回去抽死那個沒有阻止左池取消婚約的自己。要是他及時勸說左池打消退婚的念頭,還有秦序什麼事?還有秦家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