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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序出了一身冷汗,他和秦宣並不熟,自認也沒有惹怒秦宣,秦宣就因為一個繼承人的位置要對他下殺手?
而如果不是他那天去接左池吃飯,左池壓根不會出事!
他聲音沙啞:「在法庭上,你這些不能算證據。」
「嗯。所以我又調查了一下秦瑞的那起事故。我以為過了一年多,調查會更加困難,沒想到……」盛黎把U盤放在桌子上,「這裡面是秦宣謀害秦瑞的證據。」
「我只在乎左池。」盛黎說,「既然秦宣想害的人不是左池,那隻要左池和你們秦家人撇清關係,就不會再出這種意外了。可秦宣如果不付出代價,你們能夠放心嗎?」
「我可以直接交警察局,但我想了想,秦宣被拘留、判刑,媒體會怎麼報導呢?秦家的股票會有影響吧。」盛黎意味深長道,「畢竟是秦家的事,我把U盤交給秦家當家人更合適。」
秦序心中一震,他和盛黎的交集不多,且都是和左池有關。盛黎留給他的印象是莽撞的、不成熟的,卻沒想到盛黎還有這麼一面。
秦延仁清楚因為和左家聯姻的事,他和盛家已經沒有什麼情分可言,盛黎是不會平白無故幫他們的。
秦延仁:「說你的條件。」
盛黎言簡意賅:「第一,終止和左家的合作。第二,左池公司還在創業階段,如果能夠得到秦家的投資,那一定發展更加穩當。」
秦延仁眯著眼打量盛黎:「我還以為,你會提出和盛日集團有關的要求。」
盛黎聳肩:「怎麼樣?」
秦延仁看向一直沒有說話的秦瑞,秦瑞冷著臉,因為肢體僵硬,連點頭的動作也變得緩慢。
秦延仁的眼眶有些濕潤,這是他引以為豪的Alpha兒子啊……
秦延仁的夫人更是用手帕抹眼淚,眼裡充滿了對秦宣的怨恨。
秦延仁:「第一條我答應。第二條,秦家不是我一個人說了算,如果左池的公司值得投資,我才能夠說服各位股東。」
「這您放心。左池的本事,是大家有目共睹的。」盛黎無條件相信左池的能力,說這句話時嘴角微微上揚。
「……」秦序心緒複雜,直到走出庭院,腦子裡仍充斥著各種聲音。
盛黎還在裡面和秦延仁、秦瑞商討投資事項。左池給他發了條消息,問他晚上還能不能一起吃飯。
秦序盯著左池的備註「池」,一陣愧疚溢上心頭。是左池替他擋了災,是因為他,左池才會受傷。
而左池受了傷,他還在國外。即使事出有因,他沒有照顧好左池卻是不容爭辯的事實。
他說介意盛黎出現在左池的病房,可是盛黎替左池找出了車禍背後的推手,他卻連車禍不是意外都不知情。作為一個Alpha,沒有守護好自己的男朋友,秦序體會到了慚愧和挫敗感。
關於這場車禍,左池知道多少?左池又怎麼想?
秦序回:可以,在哪吃。
左池:我左手不方便,不想在外吃引人注目。在你家或者我家吧。
秦序:我來你家。想吃什麼?我去超市買。
左池:點外賣就好。
秦序也沒有心情做飯:好,我現在過來。
秦序到左池家的時候正好六點。左池剛開完視頻會議,聽見門鈴聲去開門,彎腰給秦序找拖鞋:「外賣還沒到。」
秦序提起一雙棉拖鞋:「我自己來。」
「嗯,你喝什麼?家裡冰箱有蘇打水和檸檬茶。」左池說,「也可以泡紅茶。」
秦序:「不用,我不渴。」
左池抬眸:「但你聲音有點嘶啞,喝點水潤潤比較好。」
秦序勉強笑笑:「那就喝蘇打水。」
秦序往常的笑容是如沐春風般的,現在眼裡卻沒有笑意。
左池意識到不對勁:「你怎麼了?」
「池。」秦序說,「你知道車禍不是意外吧。」
左池愣了愣:「嗯。」
秦序問出他糾結了許久的問題:「那你……有那麼一刻懷疑過我嗎?」
在調查到秦宣露出的馬腳之前,他不是也很可疑嗎?左池開的是他的車,而他偏偏在車禍發生的前不久到了候機大廳準備出國。
在左池的眼中,他會不會是在背後捅刀的人?
「沒有。」左池直視秦序,在那雙褐色的深邃的眼睛裡看見了自己的倒影,「我說過,你是很好的人。」
秦序聽見這個答案,懸著的心降落到一半。在那樣的情況下,左池對他起疑是情有可原,可他也不想被自己喜歡著的人懷疑。
「謝謝。」秦序嘆了口氣,「你這是給我發了一張好人卡?」
「你很好,我是說的實話,而不是敷衍你。你溫柔體貼,寬容大度,對生活的熱愛能夠感染身邊的人,給過我很多的能量。我真的很慶幸認識你,也把你當作我的朋友。」左池的右手從口袋裡拿出秦序曾送給他的訂婚戒,「但我還是要把它還給你。」
他原想等吃飯的時候再提分手,可眼下話到了嘴邊,索性鼓起勇氣說出口。
「信息素匹配度說我們很合適,但似乎不是那樣的。又或者,合適不意味著喜歡。」左池握住秦序的手,將戒指還給他,「正是因為你很好,所以我不能霸占著你不放,耽誤了真正屬於你的人和你相遇。」
「我好像預料到了。」秦序心中泛起酸痛,面上仍淡淡地笑,他的五指併攏,將戒指收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