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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姐,你又出口成髒了。”顧彥衡直起身子來,居高臨下的看了顧玥一眼,“既然姐這麼希望我再教訓一下姐夫,那弟弟就卻之不恭了。”
顧玥茫然望向顧彥衡,她不相信,她的弟弟,還能在大庭廣眾之下動手!
可是看著顧彥衡一步一步走向龐如海胖胖的身影,顧玥又不淡定了。
“媽,爺爺,你們看,阿彥他又要動手了,你們快阻止他啊!”
當顧彥衡的拳頭打向龐如海好了沒多久的鼻樑時,顧玥終於驚叫了出來。
大廳里,登時一片譁然。
議論聲不絕於耳,上前拉架的也不是沒有,只是瞧著那動作,那語氣,就是不敢得罪顧彥衡的。
“媽!”顧玥祈求的喊了顧母一聲,語氣哀怨而急切。
顧老爺子和顧母這才緩過神來,他們雖然聽顧玥說過,顧彥衡曾經動手打過龐如海,可畢竟是沒有親眼見過的事qíng,兩人也一直以為顧彥衡只是“教訓”一下龐如海,並非是真的打。
可現在,顧彥衡的拳頭就像是鋼鐵一般,一下一下,狠狠的砸在龐如海的身上,根本一丁點的力氣都沒留,他們這才慌了。
“住手!阿彥,那是你姐夫,你要打死他不成?快給我住手!”顧老爺子看著那麼多人圍觀不像話,gān脆拎著拐杖就往顧彥衡的背上打去,“你這個不孝孫,你是想氣死我老人家嗎?顧家的臉面都讓你給丟盡了,還不住手!”
顧彥衡這會只穿了一件白色的襯衫,外套在進門時就脫了。
顧老爺子年紀雖然很大,但到底是年輕時當過兵的,力氣大的很,一棍子打下去,顧彥衡的背上就被打出了一道明顯的痕跡。
眾人見顧老爺子都動手了,這才有幾個年輕人上前勸阻了顧彥衡。
可顧彥衡正紅著眼,怒火中燒,誰又敢真的動手攔他?因而勸了半晌,倒是把顧老爺子勸的不再使拐杖了,而顧彥衡還是再教訓龐如海。
說起來,龐如海也是可憐,作為顧家默認的“上門女婿”,他根本不敢還手,甚至連開口罵顧彥衡的勇氣都沒有,只能任由顧彥衡往他的傷口上繼續打去。
沈沫沫在一旁看得無聊,拉著姚瑤不知嘀咕著什麼。
她可不敢離姚瑤太遠,萬一有人遷怒到她的頭上,好歹有姚瑤保駕護航不是?
“阿彥,住手!”一道冷硬的聲音突然響起。
沈沫沫聽到這個聲音,故意輕哼了一聲。這一聲在靜謐的大廳里尤其突出。
身著軍綠色大衣的顧子爵腳步頓了頓,瞥了沈沫沫一眼,這才走上前去,qiáng硬的把顧彥衡拉開了。
他是顧家長孫,在軍隊裡歷練多年,武力值和顧彥衡不相上下。
顧彥衡見他一來,也就鬆了手,根本沒用顧子爵太費力氣。
他本來也只是要教訓一下顧玥而已,教訓到了,敢真正動手拉架的人來了,他自然也就鬆了手。
顧子爵挑了挑眉,覷了顧彥衡一眼。
顧彥衡看了顧子爵一眼,在眾人的注目禮中,徑直走向了沈沫沫身邊。
他的左手越過她的右手,輕輕捧起她的左手。
一大一小的兩枚對戒,就這樣閃花了眾人的眼睛。
☆、補償(二)
顧彥衡執起沈沫沫的左手,目光看向四周,薄唇微張,似是要宣布些什麼。
顧老爺子一見顧彥衡這架勢,就知道要出事。
他忽然拍了一下自己的胸口,然後接二連三的咳嗽了起來,一邊咳嗽,他的身體一邊大幅度的抖動著,仿佛要將肺給咳出來一般。
顧老爺子這一動作,眾人看顧彥衡八卦的心思又轉移了。都真真假假的圍在了顧老爺子身邊安慰。
顧子爵反應極快,他大聲喝了顧彥衡一句:“阿彥,爺爺都咳嗽成這樣了,話都說不了了,你還不快去開車,請鄭伯伯來家裡看看爺爺?”
顧彥衡遲疑了一下。
他低頭,定定的望著身邊的人兒,望著她臉上淡淡的神qíng,仿佛早就料到會發生這一切一樣。
“阿彥。”一道輕柔舒緩的女聲響起,循聲望去,竟是一身著白色晚禮服裙的溫婉佳人,“爺爺很難受,為人子女,不能替爺爺分擔痛苦也就罷了,我們還是立刻尋了鄭伯伯來,好不好?”
那女子的目光一絲都沒有落在顧彥衡和沈沫沫手上的戒指上,似乎這樣就可以讓她把這件事迅速忘記,當做不曾發生一般。
顧彥衡面色微沉,劍眉緊皺:“佳佳,這是我們的家務事,你……”
這面相溫婉的女子,便是顧家替顧彥衡選擇的未婚妻——程佳佳。
程佳佳聽到顧彥衡這麼說,立刻擺手阻止道:“我知道……這是你們的家務事……可是阿彥,在外人看來,我、我不就是你們顧家的人麼?”
程佳佳雪白的臉上透出淡淡的粉紅,羞澀的低了下頭,醞釀了好一會,才又抬頭祈求的看著顧彥衡還有沈沫沫,低聲祈求道:“阿彥,沈小姐,求求你們,一定不要在這樣的大廳觀眾之下說出來,好不好?我、我如果早知道,沈小姐早就和阿彥結婚了,我一定不會同意這件事,這樣被動的成了所謂的第三者……
可是現在,阿彥,我和你訂婚的事qíng,已經傳得國內上下都知道了……如果你現在說出真~相,你,你讓我以後還要什麼面目在國內待著呢?沈小姐,你一定知道那種被人誤會的感覺吧?沈小姐,就當我求求你,暫時不要說出真~相可以麼?我不是不讓阿彥說出來,只是,只是,我快要出國了,等我出國之後,你們再說出真~相可以麼?”
顧彥衡眉頭擰了擰,他和沫沫已經結婚的事qíng,的確是有意瞞著程家,當然,不止是瞞著程家,而是瞞著所有人。程佳佳現在這樣說,顧彥衡想了想,她大約真的無辜,就這樣讓她一個小女孩承受“第三者”的指責,他也有些於心不忍。
“我會替你分辯清楚的。”顧彥衡冷冷的道,“不會讓人誤會你的。”
程佳佳愣了一下,才拉住顧彥衡的衣袖,淚水跟斷了線的珠子一般,滴滴答答的流了下來,“可是,可是你說了他們怎麼會信?要是沈小姐說我是知道實qíng的,那我有幾張嘴也分辨不清啊……”
沈沫沫挑眉而笑:“程家到底知不知qíng,程小姐自己還不清楚麼?我的優點不多,恰好誠實是其中一項。程小姐,如果有那一天,我,只會說實話。”
顧彥衡和程佳佳被傳訂婚已經訂了三年了,兩人年紀相當,個頂個的到了而立之年,程家怎麼可能不著急把程佳佳嫁出去的事qíng?
沈沫沫斂眉低笑,她就不信,程家真的一無所知。顧彥衡結了婚,成了二手男人,他們依舊要犧牲程佳佳的婚姻,還不是看上了聯姻帶來的利潤麼?
程佳佳或許在選擇訂婚對象上無辜,但在知qíng與否的事qíng上,她可絕對不無辜。
“阿彥……”程佳佳只拉長了音,幾近絕望的喚了顧彥衡一聲,“我不知道,傳出我們訂婚的事qíng時,我還在國外,我怎麼可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