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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我哥幫忙找的。”提起裴敘,喬南不高興地抿了下唇。
肖讓沒注意到,他喜滋滋將手腕上的表取下來,換上了喬南新送的,壓著聲音說:“就沖這塊表,今天你要打斷鍾時亦哪條腿,我都替你按著。”
“那你不得被你爸吊起來打。”喬南在他肩上錘了下,一群人勾肩搭背上了二樓。
游離在人群之外的鐘時亦遠遠看著他,眼裡閃過驚艷,下意識就想跟上去。
但腳剛邁出去,緊接著又想起什麼,臉色變了變,頓住腳步,低低罵了一句。
……
喬南和肖讓一群人在二樓喝了一輪。
肖讓酒量極差,一喝酒就容易上頭耍酒瘋,喬南實在受不了他那個瘋勁兒,把人甩給錢川偷偷溜了出來。
他去洗手間洗了把臉,下樓去花園透氣。
肖家的別墅是新中式風格,花園也建得古色古香,他正準備找個涼亭吹吹風,結果好巧不巧就和往回走的鐘時亦迎面撞上。
兩人同時愣了一下。
鍾時亦目光落在他泛著紅潮的臉上,頓時就移不開了。
喬南皮膚很好,白而細膩,在燈光下如同上好的瓷器一般。此時一層薄薄的紅暈蔓延開,就像白瓷面上暈開一點粉,透著一股難以言喻的勾人。
因為喝酒的緣故,他脫掉了西裝外套,只穿了件薄薄的夏款長袖襯衣。復古款式的白襯衣面料垂順,襯衣立領緊緊貼著修長的天鵝頸,下擺則順著窄瘦的腰部線條收攏,扎進西裝褲里,用一條和褲子同色的小牛皮皮帶扣住,愈發顯得身姿修長纖細。
鍾時亦看得面紅心跳,吞咽了一下,再開口時不知怎麼就緊張起來:“喬南,好久不見。”
喬南微微仰著下巴,上上下下掃視他,最後目光落在了他的右腿,用一種遺憾的口吻問候:“你的腿好了啊?”
鍾時亦心裡的小鹿一下就撞死了。
他還注意到喬南今天的穿著和兩年前那次很像。看他挑釁的神色,顯然是有意為之。
“都兩年了,你不用那麼記仇吧?我又沒親到。”
鍾時亦說起這茬心裡也不爽,他當時也沒真想把人怎麼的,就是第一次和人表白,喝了點酒壯膽。誰知道喬南聽完半點猶豫都沒有就給他拒絕了,他自尊心受挫,又覺得喬南可能是害羞,就想用點手段讓他認清自己的心。
誰能想到喬南看著乖乖巧巧、脾氣好的跟兔子似的,卻他媽下手這麼狠。
都怪這張臉長得實在太有欺騙性了。
都他媽被人打斷了腿,他再看見還是忍不住心跳加速。鍾時亦雙手抱懷,露出玩世不恭的笑:“你不會以為我真就怕你了吧?要不是裴敘——”
話剛出口,他又急忙打住改口:“我那是沒跟你動真格的。”
“裴敘?”喬南立刻抓住了重點:“這裡面還有我哥什麼事?”
他和鍾時亦的衝突是沒有告訴雙方家裡的。
喬南雖然下手狠了點,但鍾時亦到底理虧在先,進了醫院也只說是自己摔得。喬南則是父母長期不在家,他又不想讓裴敘知道這點破事,就也沒有說。
所以他從來不知道鍾時亦竟然和裴敘還有過交集。
“你自己去問唄。”
提起裴敘,鍾時亦表情一陣扭曲,想起那個瘋子的手段,他眼角抽了抽,下意識退後一步離喬南遠了點。
只是到底心有不甘,臨走之時他又回頭道:“別怪我沒提醒你,你那個養兄表面看著斯斯文文,其實病得不輕。你要是聽勸,最好離他遠點。”
說完也不等喬南回答,就大步流星走了。
這人簡直莫名其妙,喬南瞪著他的背影罵了一句:“我看你才有病。”
鍾時亦很快就跑得沒了影,喬南也沒了心情吹風,他靠著走廊柱子站著,拿出手機點開和裴敘的聊天界面。
半個小時之前裴敘發來消息,讓他少喝點酒,要是玩得太晚就讓王叔來接。他沒有回。
“你到底在鬧什麼彆扭。”喬南用食指戳了戳他的微信頭像,不高興地小聲咕噥。
微信頭像自然不會回答他,喬南跟自己較勁了半晌,還是轉身回了二樓,把醉醺醺的錢川拉起來,撿起他掉在地上的手機塞進他手裡:“給我哥打個電話,就說我喝醉了,讓他來接我。”
“蛤??”被酒精麻痹了大腦的錢川艱難地理解他的話,大著舌頭道:“你……怎麼不,自己打?”
“要你打就打,問題這麼多。”喬南不高興地踢了他一下,催促道:“快點!”
錢川只能按喬小少爺的要求給裴敘打電話。
他其實是有些憷裴敘的,之所以存了裴敘的電話,還是因為喬南的關係。
電話很快接通,裴敘客氣的聲音傳出來:“錢二少?是南南有事嗎?”
“喬、喬南讓你來……接他。”錢川實在喝得太多,腦子也不怎麼靈光,一張嘴就差點把喬南賣了。
喬南憋著氣惡狠狠踩了他一下,錢川才轉了個彎:“他、他喝多了。”
“知道了,你們還在肖家嗎?我馬上過來。”裴敘沒有猶豫地應下來,確認了地址後就掛斷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