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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敘個兒高腿長,不算寬鬆的T恤淺淺勾勒出結實的肌肉輪廓,讓他顯得格外健壯。略長的額發剪短後露出狹長鋒銳的眉眼,沒戴眼鏡,氣質格外悍利,像隔壁體校的學生,連烈日下的汗珠都是蠱人的荷爾蒙味道。
喬南心不在焉地在河邊漫步,尋找合適的地方寫生,實際上眼神卻不住往裴敘身上瞥。
他隨便指了個地方:“就在這兒吧。”
裴敘按照他的指示,將畫架和畫板架好,又將顏料箱和調色盤取出來擺在他順手的地方。
“我坐哪兒?”
喬南四處張望片刻,指了指不遠處樹下的大石塊。
裴敘便走過去坐下。
身後是波光粼粼的河面,搖曳的枝葉在他身上灑下光影,傍晚柔和的光線是最自然的濾鏡,喬南忍不住盯著他多看了幾眼,才提筆作畫。
但今天卻有點集中不了注意力。
裴敘在這裡待了五天,明天就該走了。
喬南咬著唇發呆,心裡想得卻是那天在超市里買的套都還沒用上,要不然今晚用了吧?
他目光閃爍,臉頰微熱,不自覺又去看裴敘。
卻不料正撞進裴敘的眼睛裡,頓時心虛地移開了視線。
等再轉回來,男人已經走到他面前,俯下身抬起他的下巴,緊緊盯著他的眼睛:“喬老師在想什麼?臉都紅了。”
喬南睫毛一顫,眼珠左右亂飄,但臉上的紅暈更深了點。
不知道為什麼,「喬老師」三個字從裴敘嘴裡吐出來,就顯得格外的色氣。
喬南感覺自己快要化成一灘水,被炙熱的晚風烘乾。
他忍不住吞咽了一下。
裴敘手掌下移,大拇指按住他的喉結,微微用力下壓,摩挲,又鬆開。
脖頸是非常脆弱敏感的部位,猛獸捕獵時,往往都是優先攻擊獵物的咽喉。喬南看著他,有種被扼住要害的輕微窒息感。
這種感覺讓他吞咽的次數更加頻繁,雙唇也不自覺地張開,輕輕喘氣。
裴敘俯下身去捕捉他的舌。
喬南不受控制地發出低低的吟聲,身體軟綿綿地倒向他,正好被裴敘接住。
攬著他的腰幫助他直起身,裴敘換了個方向,將他抵在畫板上繼續暴烈地親他,第一晚之後,他顧忌著喬南的身體,一直克制著沒有越界。
但即將到來的離別讓他再難忍耐。
在離開之前,他迫不及待想要將人打上印記,沾染自己的氣味。
有力的舌深入咽喉,掠奪稀薄的空氣。難以呼吸的喬南想要後退逃離,卻被掐著後頸往回按,太過激烈的窒息親吻讓他身體微微痙攣,漂亮的眼睛被生理淚水浸濕、失神。
仿佛連靈魂都被烙印。
裴敘一邊親他,一邊在隨手攜帶的背包里摸索,片刻後將方形包裝袋放進他手心,哄著他說:“南南乖,給我戴上。”
喬南哆嗦了一下,驚慌地張望四周,不住搖頭:“先回去。”
“來的時候我看過了,不會有人來。”裴敘舔他的臉,略有些強硬地握著他手拆開包裝袋:“乖。”
喬南手指微微顫,只能順從。
……
從河邊離開時,喬南腿軟得站不穩。
裴敘收拾了狼藉,讓他趴到背上,背他回去。
男人寬闊的背脊有種特別的安全感,喬南原本是氣著的,但被他背起來時,巨大的滿足感包裹著他,他又覺得不是那麼生氣了。
他將臉埋在對方頸窩裡輕輕地蹭:“你明天幾點走?”
“十點鐘。”裴敘再一次問他:“真的不和我一起回去?”
十點鐘啊,他正好有一節課,估計送不了他了。
喬南有點失望,但還是搖頭:“凡事有始有終,來的時候就說了三個月。”
之前裴敘也問過他一次,得到的也是相同的答案,他便沒有再堅持,只說:“那等你支教結束的時候我來接你。”
喬南側過臉,親親他的耳朵,低聲說「好」。
第二天裴敘離開的時候喬南正在上課。
他在教室外站了片刻,無聲和喬南揮揮手,才提著行李箱獨自離開。
午休的時候喬南回了兩人暫住的老宿舍,看著已經搬空的宿舍,他才清晰地感受到離別的不舍——裴敘在離開前,把老宿舍的生活用品都搬回了原本四人間。
喬南有些失落地回了四人間,屬於他的那張床上被褥和床單鋪得整整齊齊,轉起來風聲呼呼的電風扇放在床尾。
喬南輕輕拍了下電風扇,不高興地癟了下嘴。
……
之後的日子又恢復了原狀。
每天備課、上課,周末的時候帶著留校不回家的孩子們去學校周圍寫生。沒有系統學習過繪畫的學生們沒有任何技巧,但每一道稚嫩的筆觸,都是靈動而富有朝氣的。
這樣忙碌的日子裡,喬南學到了很多,對繪畫又有了另一層理解。
每一天的生活都無比充實,甚至沒有太多的時間去思念某個人。
只有在夜深人靜時躺在床上時,才會想起遠在南江的人。
只要想到他,心就是滿的。
時間進了六月份時,裴敘接到了周若的電話。
在工作上殺伐果斷的大律師在電話里猶豫了很久,才終於開口:“南南的生日要到了,你去接他回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