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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可能?”老闆從陳臨戈手中接過車,動作熟練地把車倒在地上,捏著車胎檢查了一遍,拿過打氣筒把車胎打滿氣,用工具把內外胎拆了下來。
他拽過旁邊的髒水盆,把車胎一點一點轉著泡在水裡,大概轉了半圈,車胎漏氣的地方在水裡冒了個泡。
老闆拿過擦子在車胎表面摩擦:“你這車啊,不是爆胎,你看這創口就知道,肯定是什麼東西扎的,你們是不是騎車沒注意紮上釘子了?”
“也沒吧,我們下午從這裡騎回學校,停的時候還沒事呢。”周兮辭看了眼陳臨戈:“你鎖車的時候注意到車胎了嗎?”
陳臨戈說:“當時還有氣。”
老闆笑了:“那總不能是人故意扎的吧。”
說完見兩人都不吭聲,老闆停下動作:“真是人扎的?”
“不知道。”周兮辭指指陳臨戈:“他才轉來我們班不到一周。”
老闆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快速補完胎:“行了,這麼晚了就不收你們錢了,早點回去吧。”
周兮辭還是堅持給了錢,“謝謝叔啊,我回頭肯定給你多宣傳。”
“好嘞。”
回去是周兮辭載的陳臨戈,她剛在教學樓那一腳踢得有些狠,這會良心發現,也不好再讓他受累。
一路搖搖晃晃騎回家,周兮辭把住宿表拿給徐慈英簽字,洗了個蘋果坐在沙發上:“對了媽,我們下周一要開家長會,你廠里有時間嗎?”
徐慈英拿著筆:“有空的,到時候我過來。”
“好,等你那天到了記得給我打電話,我去門口接你,我們這學期換了教學樓。”周兮辭收好住宿表,“媽,你什麼時候搬到宿舍去啊?”
“這周日。”徐慈英說:“你開學的話,我估計就不能送你過去了。”
“沒事啊,反正有我哥在,他會幫我拿行李的。”周兮辭捏著徐慈英的肩膀:“你呢,就好好爭取這個新崗位,爭取不到也沒事,我在學校有我哥還有簡凡她們,你就放心好了。”
徐慈英拍拍她手背,語氣喃喃:“是啊,你哥在,我也放心了。”
“您就放一萬個心吧。”周兮辭低著頭,視線落到徐慈英衣領處,俯身靠近了些。
徐慈英察覺到什麼,扭頭問:“怎麼了?”
周兮辭鬆開捏肩的手,在她的衣領處捻起幾根黑髮:“媽,看來我們家的洗髮水該換成霸王了。”
“什麼?”
“你這都開始掉發了呀。”周兮辭笑著說:“您別到時候比我爸還先成地中海了。”
“你這孩子,瞎胡說什麼呢。”徐慈英往她腰上掐了一下,被她躲了後,也跟著笑了。
燈光下,母女倆笑聲陣陣,說著家長里短,念著校園瑣事。
到了正式開學那天,周兮辭果真像個甩手大爺似的,跟在提著兩大箱行李的陳臨戈身後。
校園裡放著舒緩的輕音樂,人來人往間到處是穿著軍訓服的新生,臉上洋溢著對即將到來的高中生活的憧憬和期待,一點也沒有在某個不知名山頭拉練了半個月的疲憊。
周兮辭嘆了聲氣:“看來他們還沒有認識到即將迎接自己的到底是什麼樣的日子啊。”
“他們什麼樣的日子我不知道。”陳臨戈停在宿舍樓下的公告欄前,“你接下來一年的日子,應該不會太好過。”
“為什麼?”
他指了指貼在公告欄上的宿舍表,“你還住在六樓。”
“……”
宿舍住在六樓是種什麼體驗,大概就是洗澡經常洗一半就沒熱水了,早上要比別人早起五分鐘,別人午休能跑回宿舍眯一會,你跑回來剛躺下午休結束的鈴聲就響了。
地震來了也不用跑,找塊床單把自己裹著等死就好了。
周兮辭簡直欲哭無淚,她這輩子是不是跟六樓死磕上了,不過幸運的是,她和簡凡、陶姜都住在同一個宿舍,另外還有三個室友也都是二十五班的同學,最最最主要的是,班長徐林林也跟她們一個宿舍,以後抄作業都不用跑了,直接內部解決。
剛開學,女生宿舍樓進出隨意,陳臨戈一個男生在一堆父母家長中間也不顯得突兀。
他提著兩箱行李徑直上了六樓,中途周兮辭說幫忙提一個他也沒鬆手。
到了宿舍,床鋪都是提前分好的,周兮辭跟陶姜住靠門邊上下鋪,簡凡住在和她們同一排靠窗戶的上鋪下桌的上鋪。
周兮辭算來得早的,找到自己的床鋪,從包里翻出從家裡帶來不穿的T恤動手擦了起來。
陳臨戈記了床鋪號,“我去樓下給你領東西。”
“好哦。”
陳臨戈下樓沒多久,徐林林和她父母從外面走了進來,大家也都不是新生,但卻都是頭一回住校,碰面打了聲招呼。
徐林林說:“你一個人來的嗎?”
“不是,我哥送我來的。”周兮辭找剪刀把T恤裁下來一半遞給徐林林:“先擦擦床鋪吧,好多灰。”
徐林林“哦”了聲:“你哥,是陳臨戈嗎?”
“是啊。”周兮辭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