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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靠……”簡凡罵了聲:“這杜家人真他媽噁心。”
李大川咬著牙:“我剛剛就應該狠狠揍他一拳。”
“別提了,我剛就應該拿塊更髒的抹布塞他嘴裡。”簡凡眼尖,瞥了眼派出所門口,倏地站了起來:“大熊跟許阿姨出來了。”
一群人立馬跑了過去。
熊力看見他們,眼神有些躲閃,低著頭跟許玉蓮說:“媽,你跟大姨去她家住一陣子,我這段時間回學校住,等高考結束了我再來接您。”
許玉蓮擔心道:“你一個人我怎麼放心,這都要高考了……”
“許阿姨,沒事的,大熊在學校有我們呢。”周兮辭笑著說:“我們學校食堂這學期也改善了食譜,你看我們幾個,是不是都吃得胖了一圈。”
許玉蓮別開頭抹了抹眼睛,“謝謝你們。”
“嘿嘿,都是同學嘛。”李大川撓著腦袋,“對了大熊,我昨天讓你下的電影你下了嗎?”
熊力沒忍住眼淚,抬手狠狠擦了一下才說:“下好了。”
“那走,回學校看電影去。”邵宇平勾住他肩膀:“請我們吃飯啊,我們可到現在都空著肚子呢。”
熊力沒吭聲,只是眼淚掉得更快了。
陳臨戈把胳膊遞了過去,“沒紙,袖子能借你用用。”
熊力又哭又笑,低著頭說:“還是算了。”
男生們勾著肩走在前頭。
周兮辭拉上簡凡追了過去,“那許阿姨,大姨我們就先回學校了,你們路上也注意安全。”
“哎,好。”許玉蓮站在原地,目送著他們遠去。
午後陽光大好。
少年們一路迎著光,走向了遠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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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松媛很快替熊力解決了住宿問題,住在職工宿舍,和……方平方主任一間屋子。
知道這個消息後,整個二十五班都笑翻了天。
“大熊,你這每天晚上不挑燈夜讀一下都對不起林姐給你找得這麼好的室友。”簡凡笑得快直不起腰了,“和教導主任當室友,這說出去誰敢信啊。”
熊力:“……”
周兮辭很快把這消息告訴了陳臨戈,“你都不知道大熊現在有多努力,起得比方主任早,睡得比方主任晚,我都怕方主任馬上要被他搞出職業焦慮來了。”
陳臨戈也沒想到會是這麼個安排,“男生宿舍沒位置了嗎?”
“沒了,今年住宿舍特別多,高一高二都沒空床位,不然林姐也不會想到把大熊塞去跟方主任一屋啊。”周兮辭說著又往陳臨戈碗裡倒了點雞湯,“正哥說了,從現在到高考結束,每天都會給我們送飯,保證我們營養能跟上,你明天想吃什麼,我跟他說。”
“清淡點就行。”陳臨戈端起碗,“你考試,周叔叔回來嗎?”
“昨天打電話說不回了,他們現在碼頭上不能請假,不過不回來也好,不然我都不知道怎麼跟他相處。”
之前父愛斷開了太久,這一時也沒辦法回到和過去一樣親密,反而這樣不遠不近的更合適。
陳臨戈沒再說什麼,一口氣喝完湯,端起保溫桶走到水池邊洗乾淨,瀝好了水才收起來遞給周兮辭:“走吧。”
周兮辭接過來,一抬胳膊:“gogogo!”
最後的時間了。
牆上的倒計時已經進入個位數。
九。
寫試卷、背書。
八。
背書、寫試卷。
七。
背書、寫試卷。
……
日復一日,像進入了循環。
沒有人再喊苦喊累。
翻書翻試卷的嘩嘩聲、筆尖的摩擦聲、低語背誦的默讀聲交織成了高中生涯這首漫長曲調最後的伴奏。
六月最重要的那兩天,天氣總是陰沉沉的。
一大早,周兮辭跟著人群大巴車上走下來,接過林松媛手裡的准考證,“謝謝林姐。”
“加油。”林松媛不再一遍遍重複哪裡是重點哪裡要注意,只讓大家放鬆,不要緊張,“就當是一次月考,平常心。”
周兮辭在七中考試,跟陳臨戈不在一個考場,他留在了本校,蔣正為了方便照顧,乾脆住到了陳臨戈家裡。
中午做完飯留一份在家裡,再騎著車到七中門口給周兮辭送一份。
“怎麼樣啊?能及格嗎?”蔣正在校門口的奶茶店占了個位置,沒敢給周兮辭點喝的,自己捧著杯檸檬水。
“正哥,有你這樣的家長嗎?”周兮辭喝著雞湯,又夸道:“正哥,你這個手藝真的越來越好了。”
蔣正哼笑一聲:“德行。”
周兮辭吃完飯,催著蔣正回去:“我趴這兒睡一會就行,你回去看著我哥吧,他比我重要多了。”
“睡你的,你哥說了要我看著你進考場。”
“是不是還得拍張照片?”周兮辭趴下去沒一會,睡意就涌了上來。
下午進考場前,蔣正還真對著她的背影拍了張照片,“好好考啊,別又睡著了。”
周兮辭回頭做了個鬼臉,蔣正眼疾手快給拍了下來,發給了陳臨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