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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像她這麼養老心態的年輕人不多。
對面的老房子已經不知道被空閒多久。
林窈窕搬來這兩年多,今天還是第一次瞧見有人進對面的房子。
房東,還是租客。
她習慣了朋友少的寡淡生活,沒太大興趣打聽。
風吹過,薔薇一陣搖晃,林窈窕從柵欄前走過,不疾不徐,神情淡然得對新搬來的鄰居毫不關心。
有個距離最近的搬家工人搬著家具,轉首之間瞧了一眼,便被走過的女人吸引住目光。
林窈窕雖穿著常規工裝,像是給人打工的模樣,妝也簡單,只塗了口紅,但眉眼間那股子喪與美,是渾然天成的。這樣的女人,無論什麼境遇,物質條件怎樣,都非一般男人能追到的。
美麗的皮囊,不是最大資本。
但對男人來說,總是賞心悅目的。
林窈窕瞥到了搬家工人的視線,她很快的略過,波瀾不驚。
這世界還真奇妙,好像最沒用的東西,也能有點用處。
她走到路口,在站點搭公交車,這裡是始發站,人不多。
一個半小時左右才到藍海會所附近,天色已經顯黑了。馬路上大多是忙碌一天下班回家的人,而她,此時正要去上班。
沒隨大流,屬於少數的那類人。
到了藍海會所,距離上班還余著將近二十分鐘。
她沒著急上樓,先去樓梯間看了眼,空蕩蕩,並沒有先前落下的那隻鞋。
那就算了。
林窈窕轉身前往員工更衣室,放鑰匙手拎包之類的私人物品。
她到更衣室時,蘇冉已經在裡面了,工裝已經換好,正在戴工牌,瞧見她進來,張口就問:“昨天你怎麼先跑了?”
“有點事。”
她隨口簡略答著,掏出鑰匙開櫃門,眼睛看到那隻孤零零的銀色高跟鞋,稍稍遺憾。
這雙鞋,原本還挺喜歡的。
可惜了。
蘇冉憋著消息跟她分享,也就沒再細究,而是湊過來,神秘兮兮,“跟你說哦,昨天怪得很,你從樓梯走了以後,知道誰也去那了麼。”
林窈窕放東西的動作慢了下,她不免晃神,知道那人是靳明琛。
礙於不方便說破,她回神笑笑,決定裝傻,問:“誰?”
“就北港藥業集團的靳董,靳明琛。”蘇冉說:“電視上見過他的訪談節目,他真人比電視上還絕,不過,沒敢搭話,生人勿近的氣場太強了。”
果然,昨天推門的那個人是他。
林窈窕握了握掌心,面不改色,“好端端的電梯不用,去走樓梯?”
蘇冉也納悶,“可不是嘛。”
兩人出了更衣室,前往員工電梯上樓。
蘇冉邊走邊吐槽著:“這鑽石王老五的心思,還真讓人摸不透啊。媒體都把靳明琛比喻成唐三藏,連演藝圈的女明星都對他垂涎欲滴,不過看八卦周刊說,靳明琛以前好像有過一個初戀女友,不知為什麼分的手,現在演藝圈的這些女妖精里,好像只新一代小花旦盛沁沁有機會吃到他的唐僧肉。因為起碼,盛沁沁能近身。”
林窈窕慶幸。
靳明琛當年初戀是給了她的這事兒,現在幾乎沒人知道。
但慶幸之餘,聽到近身這個詞,她整理對講機耳麥線的手仍不可抑制地緊了緊。
電梯的玻璃窗外,已經有客人進來,在會所消費買醉的熟客,身邊女孩子的臉孔總是不同的,世界的誘惑就是這麼多,好像GG屏推送又撤掉的各種海報,追逐新鮮感與愉悅,一波換一波的,從未停歇。
“這麼一說想起來了,盛沁沁輪廓的某個角度,乍一看還挺像你的。”
“……是嗎。”
“不過,氣質還是不像的。”
雖然都是美人,盛沁沁鏡頭下活潑又很禮貌,給人的感覺偏乖巧清純,而林窈窕話不多,對人向來不冷不熱,身上那股子慵懶與頹感美,太明顯特別。
如果非用顏色來形容,盛沁沁是單一的活力粉,而林窈窕則是黑、白、灰三色,它們是特殊顏色,沒有任何顏色的傾向性,卻可以調出來任何顏色。
“……”
聽著這話,林窈窕有些心不在焉地笑笑,而後沉默。
電梯裡有些悶,悶得她想出去透口氣。
蘇冉隨手指了指旁邊架子上的一本時尚雜誌,“剛說到盛沁沁,瞧,這封面就是了。”
雜誌封面上的女人穿著窄身白背心,黑色百褶裙,笑得甜美,臉上是清新的裸妝。
林窈窕看了一眼,認出昨天跟在靳明琛身後的乖乖女伴,就是盛沁沁。
她冷淡垂眼,視線所到之處,是工牌,黑色的耳麥線,和這間會所的工作裝。
和清純新星盛沁沁,完全不同的兩個類型身份。
她不再說話,心裡言簡意賅提醒——都過去了,賺錢買房養老才是最務實的。
出電梯到了二樓,林窈窕儘量收拾好情緒,照舊上班。
等待了半小時,負責的包廂還沒進客人,她百無聊賴抽著煙,打發時間。
煙霧繚繞,思緒總是不自覺飄到與靳明琛的過去。
她蹙眉,有些心煩意亂,正想找點事做忙起來,就被石天磊用對講機call前往VIP包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