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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劊子手,而你是他的驕傲,就是為了折磨他,讓他悔不當初,所以我才挑了對你下手啊。”
他沒說話。
林窈窕喉間乾澀,手緊握著電話,聽筒里是無盡的沉默。
她仍在把惡毒的想法說給他:“好後悔沒早點甩了你,讓他看看你是怎麼悲傷難過的,最好再一蹶不振,讓他發愁卻又無計可施。”
隔著電話,她聽到他隱忍的屏息,而後,是幾乎就要失控的深深呼吸聲。
“父債子償……”
許許多多的情緒已經霸占了他原本著急與溫柔的嗓音。
他說出這四個字,忽然就笑了,嘲諷地問她:“是嗎?”
林窈窕閉著眼,幾乎沒有猶豫,快刀斬亂麻。
“是。”
她說完,還殺人誅心地再補去一句:“靳明琛,我跟你在一起,初衷就是玩你報復他,如今他死了,你承擔也不是不可以。”
“嗯,可以。那你回來,繼續騙。”
他輕笑著的聲音有些顫抖。
林窈窕眼睫抖了抖,因為從他聲音里聽出了破碎感。
她低聲說:“就這樣吧,沒什麼好說的了。”
無情,像條冰冷的蛇。
吞噬他滿腔的愛意。
林窈窕掛掉電話,眼角濕潤潤的,用手擦了擦,居然才現也哭了。
可她依然無動於衷。
她性子倔,愛鑽牛角尖,既然決定了,就不會輕易更改,所以那些消息看也不看,直接刪除清空。
林窈窕把所有人的聯繫方式全拉入黑名單。
她把手機扔到一旁,指尖在不太暖和的屋子裡更加冰冷,用被子裹住自己,度過第十九歲的生日。
積極了一學期的態度回到原樣,林窈窕選擇不告而別。
音樂學院也不打算再去了。
她開始消失在北港。
離開的那天,偏偏北港開始下雪了,這是今年的初雪。
林窈窕在玻璃窗前望著出神,手機打進一通陌生號碼的電話。
她猶豫了下,接通。
電話那頭的人沒有說話,她也沒開口,兩人在通話,卻什麼也不說。
她的呼吸輕飄飄的落進寂靜的雪裡。
幾片雪花被風吹著,凜冽又冰涼,打在落地玻璃窗,被機場內傳來的溫度消融。
她摁了電話,將手機卡拿出來,掰斷,扔進垃圾桶,頭也不回地進了機場。
決絕的,和過往告別。
也像倉皇而逃。
作者有話說:
終於!嗚嗚嗚下章到都市了!
翻了翻後面的大綱,算了下日子,月底前應該可以完結,求求老婆們不要半路養肥完結再殺,我超乖,我日更,嗚嗚嗚陪我走完孤獨的連載,可憐巴巴咬手。看這篇的人太少,嗚嗚嗚我太寂寞啦。
第29章 相伴
踩在機場大理石的腳步聲越來越淡。
最後消弭於無形, 就連眼前的光影都在不斷模糊黯淡。
林窈窕眼睛終於慢慢睜開,還是熟悉的出租房閣樓。
以為回到了曾經離開時的機場。
結果怎麼可能是。
只是夢到了許多過去的事。
十九歲前的人生,她拋下的一切, 都原原本本封存在角落裡,不去刻意想,還是會因為靳明琛而湧出。
清醒後。
她躺在床上,腦袋放空,凝望著天花板不禁微微出神。
窗簾隨風, 輕淡淡地晃動, 遮掩窗外快落山的太陽,昨晚和靳明琛包廂獨處的畫面一幀幀閃現。
她記起了, 想要逃走的打算。
林窈窕回過神, 下床進了浴室,一邊刷牙,一邊拿出手機預備訂票。
微信有幾條房東四個多小時前發來的消息。
【窈窕, 你現在租的這房子我賣了,跟你說一聲。】
【咱們的租賃合同是這個月底到期, 還有半個月, 半個月的房租我轉給你新房東了。】
【新房東答應讓你住完。】
原來是了賣房。
房子租期還有半個月, 房子就賣了,林窈窕無言片刻,不過也無所謂了。
她如今關心的,是離開這個地方。
飛機票賣光了, 還有火車票。
這個城市距離南方也就二十多個小時,在臥鋪再睡一覺的時間。
林窈窕定好今晚的票, 開始收拾簡單的行李。
其實, 也沒什麼可拿的。
當初這房子是拎包入住, 除了少數的個人物件,基本全是房東的家具用品。
簡單裝了裝衣服,收拾差不多,林窈窕回頭看了一眼住了幾年的房子,然後自嘲笑了笑,不再留戀。
開門之後,她漫不經心地抬眸,而後猛然停住。
外面的天色綺麗,黃昏晚霞似火,門口對面靠牆倚著一個男人,像是待了許久。
深邃更削瘦的臉龐,是她曾經玩弄過的少年出落成熟的樣子。
他已褪去少年稚氣,冷白皮、態度疏離,完全專屬成人的荷爾蒙攻勢與占有欲。
靳明琛意味不明地笑著,起身過來,就堵在她的門口。
晚霞中,兩人對峙。
他湛黑的眼底映滿她的樣子,“怎麼,又想跑?”
事實上,從他得到消息說有人在藍海會所見過一個很像林窈窕的,決定來這試試,結果真的撞見她的那刻起,他們之前斷掉的相交線就已經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