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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歸國家隊,一隊!
傍晚的休息室,終於也有工作人員過來照看一下明清的身體情況。她們給明清檢查了一下身體,並沒有什麼大礙,叮囑她這幾天都不要太過於劇烈地運動了。
“還是,恭喜明小姐啊!”醫護人員收著醫療箱,發自內心讚嘆。
明清捂著額頭,臉上比賽拼命的汗水和嘔吐過後虛脫了的冷汗。她的臉色很蒼白,沒什麼血色,醫生又遞給她了一支葡萄糖,讓她要是還有什麼不舒服,就一定要去醫務室。
“……”
差不多恢復了些許體力,明清拉開防切割服,草草收拾了一下東西,外面套了個羽絨服就背著包往更衣室外走。贏了比賽,內心居然出奇沒有了那麼的激動。其實最激動的時刻還是500m剛拼出來的那會兒,1500m和1000m,仿佛已經掌握在了手中。
丁成棟站在門口等他。
見到教練,明清還是開心地大笑了起來。從明清1000m第一衝過終點線那一刻起,丁成棟整個人都沸騰了,雖然1000m她終究還是沒能把世界第一的寶座給奪回來,
但三場比賽,全部打贏,
回國家隊,沒有任何人可以阻攔的住了!
丁成棟揉著明清的頭髮,幫她擋住周圍衝過來的記者。包也給她背好,面面俱到護送離場。明清的臉色還是有些泛白,叼著葡萄糖的包,一點一點將那袋子從鼓鼓囊囊吸成一條扁平面。
體育館外,夕陽已經掉到了地平線的尾巴。
明清還是暈,很暈,越來越暈。運動員比賽前都是需要心無旁騖,所有精力全部都用在比賽上,不能有半點兒分心。
焦慮也會擾人體力上的不支,況且就算周圍已經沒了一丁點兒的叨擾,在一連三場比賽滑完後,還是會相當累。明清這些日子每天亂七八糟的事情都一大堆,又是要應付體育總局又是得自己去忙前忙後。加上這三場跟男隊員的極限大比拼,贏完後,人實在是幾近虛脫。
“我們怎麼走?”她想著,應該先回趟酒店,體育局那邊不可能這麼快就召見她,酒店是他們自己續費的,原本參加選拔賽的運動員前天就已經結束比賽離開場地。
記者還是有好多,都堆積在體育館門外,觀眾離場也是人擠人。明清壓了一下鴨舌帽,暫且在一個沒什麼人的地兒靠了一下。
站著不舒服,呼吸不溜。她蹲到了地上,用胳膊抱著膝蓋,鼓腮幫子。
丁成棟低頭看著手機,一隻手按在明清的頭上,給她揉揉。
過了幾分鐘,丁教練忽然抬頭,手機含在手裡,抬起胳膊。
對著對面的道路,拼命一揮——
“這裡!這裡——!!!”
明清一愣,看看抬起腦袋,眼睛又是一陣模糊,她把嘴裡的葡萄糖包扯下來,抓在手裡。眼睛稍微舒服了點兒,就看到在落日下的餘暉中,
幾個穿著黑色羽絨大襖的熟悉身影,
向著她飛奔而來。
明清不可置信地眨了眨大大的眼睛,快要把眼眶給睜裂了。一二三四,短頭髮馬尾辮斜劉海齊劉海……雲蘇、鄧欣、熊林林、房涵!!!
奔過來的人,居然是!
她的、隊友!!!
那一刻,明清踉蹌著站起了身,儘管腿還在酸痛胸口還在灼燒的難以忍受,起身那一瞬間更是低暈到腳掌都快支撐不住。
但——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過來的四個國家短道速滑女隊一隊的選手們,像是五隻薩摩耶,瘋了般撲向明清,她們最愛的隊長啊!自打三月份明清被開除國家隊後,她們幾個就再也沒聚在過一起!
明清快要哭了,比賽贏了那一刻她沒哭,昨夜再次被不公平對待,她也沒哭出來。當初三月份一遍遍去求體育局再給她一次機會、脊梁骨直接被踐踏的時候,她咬緊牙關絕對不會流淚。
但這一刻,她再一次艱難地往國家隊重新回去、在往上爬的道路上,突然再次看到自己最在乎的人。
眼淚直接奪目而出,嘩啦嘩啦往下掉。明清被撲倒,又被攙扶了起來,丁成棟哎喲哎喲在旁邊讓她們小心點兒,明清剛比完賽,體力還很虛。
熊林林和房涵都是跟明清一代的,都曾經是丁成棟的親學生。熊林林一撇斜劉海,對著丁教練咧開嘴大笑起來,
“丁教練好!!!”
打完招呼,她們又繼續撲明清,嘴裡不斷嘟囔著“隊長我們好想你!”,明清哭起來就剎不住閘,邊笑邊哭,眼淚嘀嗒了滿臉,嘴角的笑意卻無法克制。女孩子們團成一團,丁成棟也無奈笑了笑,轉過身去,守著她們的安危。
讓她們嬉鬧去吧!十九二十多年紀,青春不熱烈,誰的年華會甘於平凡!
周衡繞開人群,沿著小道走到體育館的西門口,很遠就看到了圍住明清的那些女孩。他走到丁成棟面前,摘下墨鏡,與丁教練微微點了點頭。
丁成棟一眯眼,認出了他就是周氏的當家人。
雲蘇她們就是這個男人接過來的,一開始熊林林聯繫丁成棟,想來看隊長的復出。國家隊那邊到了今天早上才放人,從京都到B省最快的飛機也得三個小時。丁成棟沒辦法抽身,剛好在看台上遇見了捏著佛珠聚精會神看明清比賽的周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