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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清傻呆呆地看著眼前的周衡,衣服有點兒往下掉,周衡又給她往上提了提,剛剛好蓋在她的身上。她眨了眨眼,又低下頭去,用手揉了揉。
不是……
???
其餘的老師下巴都快驚掉了,這是什麼情況?小明和周公子,這倆人……
什麼事扯上的關係???????????
何發順好不容易冒著冷風抱回來一大袋子盒飯,闖入進辦公室,就要給大家炫耀自己今天還買到了紅燒丸子。
然而還沒等他開始他的演講,
半隻腳還未踏入辦公室的門檻,
忽然就看到了屋內的畫面。
老何直接瞪了眼,看著身上披了明顯是周衡的外套的明清,以及還站在明清辦公桌旁邊的周衡,兩個人一坐一站,一高一低,形成了一個圈,將所有人都置身於外。
何發順不淡定了,手中的盒飯“pangpang——”砸地,他拾起來盒飯火速衝到陳老師面前,驚掉了下巴,低聲就想要問。
陳老師揮揮手,讓他別逼逼。
周衡完全就是一副“我來給我家小孩送感冒藥”的態度,明清都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跟周衡關係這麼“親密”了,她連謝謝都忘記了說。周公子不緊不慢轉了個身,跟辦公室里的老師們稍稍一笑,打了個招呼,
然後手指又往那感冒藥盒子上輕輕一點,再次轉過頭,垂眸,眼神微微警示了一下,似乎是讓明清聽話點兒,老老實實把藥給喝了。
……
……
……
很快,周衡便離開了十六班的辦公室,來無影去無蹤,仿佛就是過來說句話。
留下的那盒感冒藥,靜靜坐落在明清的辦公桌面前,一看就是新買的,表面的塑料包裝膜都還沒拆開。
外套很暖和,呢子大衣,做工精良。辦公室內半天都是啞巴的狀態,全員鴉雀無聲。
明清下意識往那大衣的口袋裡一揣,
忽地就從裡面,
摸出一大把糖。
大白兔奶糖。
她感覺自己的臉在控制不住地燒,熱火地燒,燒來燒去好像手都在劇烈抖動,奶糖被她抓出來,又給塞了回去。對面站在桌前的老師們終於都坐回了椅子上,有一搭沒一搭幹著自己手中的事情。
老何給大家發盒飯,按照下班時大家說好的誰要哪樣付了多少錢就拿哪個。
明清穿著周衡的大衣,沒脫,她將發到手裡的盒飯抱在面前的桌子邊,轉頭看了圈正在悶頭吃飯、像是一下子被摁了啞巴鍵的同事們,
“……”
“咳咳——”
嗓子又開始癢。
她確實需要一杯溫暖的感冒沖劑,這盒藥來得剛剛好。明清三下五除二吃完了盒飯,站起身,拆了感冒藥。
從裡面取出一小袋,端著茶水杯,就出了辦公室。
辦公室裡面有暖水瓶,但外面也有專門供學生喝水都飲水器。明清捧著水杯出去後,輕輕帶上了門。
門內瞬間傳來低啞的討論聲,肯定是對她和周衡的關係進行深刻而又激烈點八卦。這些事情雖然沒有國家隊時那種糟人心,然而明清也不是很想聽。
她捏著杯壁,在門口站了一會兒,鼻子還是悶悶的。明清轉了個身,去了趟學校公用飲水機前,
倒藥,接熱水。這藥很苦,明清家裡有不少感冒藥,但感冒這種東西吧,每次感冒的機理總是不同,
相同的感冒藥總是治不好不同時間的症狀。
她靠在飲水機旁的牆上,抿了幾口藥。外面又開始吹了點點風,教室都是空著的。
明清去了趟五樓,第三次,敲開了周衡的辦公室。
只可惜周公子並不在辦公室,有老師說他中午基本上都在十七班的教室里。周衡班上的小孩幾乎不回家,午休就在學校里,吃飯吃食堂。周衡人很神秘,但課也是教的是真的很厲害。
十七班的教室果然黑壓壓,二十幾張桌子,全部坐滿了人。大中午,別人都在午休,周老師卻站在講台上,
手裡依舊捏著粉筆,給學生們解讀最新考試下來的閱讀理解。
窗外的樹梢在搖,淡藍的窗簾飄啊飄,明清抬起手來,輕輕叩了叩開著的門框。
咚、咚、咚。
“……”
周衡看到是明清,放下書,
還是稍微有點兒意外。
學生們嘰嘰喳喳,周衡讓他們自己讀一下題。明清裹著周衡的衣服,看到周衡徐徐而至從講台上走下,來到了教室門口。
兩個人往屋外一拐,瞬間就看不到了裡面的學生。回字樓很大,四面都是教學樓,中間的桂花在一場秋雨後已經零落的無所剩留,最後的芬芳在空氣中淡淡飄蕩。
“……”
沒等周衡開口,明清就先脫了下來大衣,
放在了周衡的手裡。
周衡還沾了粉筆灰的手指,輕輕磨搓著那大衣內襯的細絨。
明清:“我帶了外套。”
“……”
“這件是真的沒辦法洗,洗了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再去還給你。”
“……”
明清吸了吸鼻子,將泡著藥的茶水杯端在面前,告訴了周衡他的藥自己接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