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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清貼著牆,周衡給她把羽絨服的帽子戴上,省著牆壁太涼, 她剛洗了頭。
無言的寂寞, 男人的手指在軟趴趴的帽沿上來來回回撥動,像是在賭氣,一定要讓那帽子邊緣妥帖。明清還沒開口跟他說話, 先是被他的撥帽子給吸引了過去。眼睛向上眨, 眼底可以看得到澄澈的光。
周衡玩弄了一會兒, 終於想起了正事兒, 鬆開手, 繼續問,
“想我沒?”
“……”
想,
想。
想你……想你什麼啊?
四目相接, 明清抿了抿嘴唇,周衡貼近了一點兒,又給她把合上的唇瓣剝開。
“嗯……”
這實在是已經不是正常男女可以做的出來的事情,報警的邊緣地帶。但若這不是周衡,明清早就一腳踹了過去。
可是她忽然就沒了神,唇瓣壓啊壓,軟軟的,那個手指,有著粗糙的繭子。
明清笑了起來,呆呆地笑著,衣服都有些亂,羽絨服裡面就套了一件乾淨的T恤,鎖骨精緻,還有些水痕沿著發縷滴答滴答落在凹窩處。
那是周衡想了整整一個月,日思夜想的。
周衡不知道明清為什麼會突然笑,她做什麼都是那麼沒有裡頭。但是她一笑啊,把他的心都給笑軟了,春暖花開,初夏的梔子花在燦爛的陽光下搖曳生姿。
“看樣子是不想。”周衡調侃。
“不想啊。”明清喃喃道,聲音很細,完全沒有了桀驁不馴的架勢,就是個軟趴趴的小姑娘。
周衡盯著她看了十秒鐘,嘴角揚著很不好的笑,十秒鐘後,他更深入地低頭,嗓音也給壓了下去,宛若一杯陳釀,沁人心脾,
“那怎麼才能想?”
明清眨了下大大的眼睛,搖搖頭,
“怎麼都不想。”
周衡:“那看樣子只能親你了。”
說罷,他真的低下了頭,撐在牆上的手順著耳朵輪廓滑到了後腦勺,用力一抬,溫柔中帶著些許控制欲,不忍心弄疼了她卻又想讓她記得疼。
明清繃直了脖頸,喉嚨忍不住滾動了兩下,咽著唾液,黑暗的空間,沒有人,完全是啞音。所以每一幀的呼吸聲,都會被無限度地去放大、擴散。
心臟都跳了出來,有節奏又比平日裡更加快一點兒地振動。
咽唾沫,清晰被勾勒。
周衡即將貼上去那一刻,明清還是稍微閉了閉眼,她認輸了,不要臉這件事上,她真的比不過周衡。周衡忽然靜止,封住的壓迫遲遲沒落入,明清身體一顫,扭過頭,再一次睜開了眼。
對上了周衡深不見底的眸子。
那一剎那,明清才知道自己被人給耍了,有點兒不自在。周衡“噗嗤——”一聲笑了出來,看著明清的耳朵越來越紅,黑暗都掩藏不住她的血液躁動。周衡鬆開了她,把那被推亂了的衣服整理好,
揉揉腦袋。
“不想也行,”
“滿腦子都是短道速滑。”
“……”
氣壓終於恢復了正常,男人單肩靠在門上,將大門抵住,幽綠色的安全通道指示牌忽閃,樓下有聲控燈開開了,又落幕。
周衡點燃了一根煙,夾在指間,他先問了明清可以抽嗎?這裡也沒有禁菸的標識。明清點點頭,還是那副軟趴趴的模樣,可憐巴巴又有些倔強。
她塞了一下衣服領子,伸出手,遞到周公子的面前,
“我也要抽。”
周衡眯了眯眼,把煙拿掉,
“你抽什麼。”
明清:“抽菸。”
周衡笑了一下,無動於衷,
“你又不會。”
明清:“你給我、你教我我不就會了。”
周衡痞氣地看著她,喉結一滾動,眼底都是不懷好意,
“那我教你點兒別的?”
明清:“好呀。”
周衡慢條斯理捻滅煙,旁邊剛好有個垃圾桶,他將菸蒂丟到了不可回收的分類里。
然後理了理大衣,從門上起身,一隻胳膊攬過女孩的肩膀。
明清身子一僵,感受到了寬厚的溫暖,古龍香水的氣息,迷人且妖艷,周衡護著她,拉開了大門。外面冰涼的白熾燈閃著,寂寥無人。周衡低了低頭,貼著明清的耳朵,聽不出究竟有沒有一絲認真在裡面地、開口道,
“去酒店教學怎麼樣?”
“……”
明清跟著他出了去,半分掙扎都沒有,反而覺得挺風趣。涼風都不涼了,周衡散在她身前的大衣口袋裡,插著那支礦泉水瓶子。和她今天跑步以及在速滑館熱身時看到的那兩個,一模一樣。
兩個人就像是最親密的情侶,周衡沒開車,或者說開了、但沒再用。三步兩步走,樹葉飄零,燈紅酒綠的世界,腳下紛紛撒過無盡的灰塵。
兩條街,到了主辦方包下來的賓館。
明清站在上樓梯口,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把那礦泉水拿在了手裡。周衡站在樓梯下,抬著下巴靜靜地看著她。他跟她說他去藥店買個東西,小兒嗝屁套,等會兒大戰三百回合得用。
說的毫無破綻,明清對著他笑,已經很久很久沒有這麼放鬆地去笑過了,自打決定了要重回國家隊,要再一次站上世界巔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