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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安嘉魚的呼吸開始變得急促而滾燙,鼻尖也滲出細細的汗水,他迫不及待地挺起了腰,揚起了頭,被指腹彈奏出深深淺淺的嘆息與低哼。就像細心栽種的玫瑰,經歷過等待才有盛放的一刻,喬郁綿將自己緩緩擠進安嘉魚的身體,直觸到最深處,這樣強烈的愉悅感和莫名的酸楚感幾乎將他淹沒。
他不自覺呢喃一句:“小魚....”
可惜那人並沒有餘力回應他融化殆盡的理智。
*窗外雨聲震耳,蓋過了聲聲顫抖的喘息。*
雨勢漸歇。
喬郁綿的手機忽然震動,他緩了緩神,摸到眼前看了一眼。安嘉魚沒有動,依舊坐在他身上,懶洋洋問道:“誰啊……不會要叫你去加班吧……”
“是喬苡檸,用我爸手機發了條信息,給你的。”
“給我的?”安嘉魚懶得抬頭,“說什麼了?”
“她說……”喬郁綿舔了舔嘴唇,又不自在地清了清嗓子,“小魚哥哥,生日快樂。”
安嘉魚按著他肩膀的手一哆嗦,猛地坐直身體,嚇了喬郁綿一跳:“怎麼了?”
對方露出異常滿足的笑容,輕輕抵住他的額頭,悄聲道:“再叫一聲……”
*
第二天一早,喬郁綿不見了。
安嘉魚摸到手機給他發信息:你人呢?不是說今天不上班麼。
喬郁綿立刻打了回來:“喂,醒了?”
“嗯。你在哪裡?”安嘉魚問。
“在學校等你。”
說完,喬郁綿便掛斷了電話。
安嘉魚愣愣看著手機,好一會兒才清醒,急忙爬起床,去洗手間洗漱沖涼。
——我到學校了啊……你在哪裡?
安嘉魚將車子停在學校附近購物中心的停車場。
——你覺得我在哪裡,就來找我。
喬郁綿向來有話直說,很少賣關子,安嘉魚覺得新奇,便在校門口登了個記,先往宿舍樓找過去。
劉老師坐在小板凳上清理花壇,看到他揮了揮手打招呼:“回來啦。”
這習以為常的語氣仿佛是在歡迎他回家似的……安嘉魚抬頭看了一眼四樓窗台,心裡升起一股暖意。
也沒錯,這裡的確算是他與喬郁綿的第一個“家”。
“老師,小喬在上面嗎?”
“啊?沒看到啊,應該不在,他沒過來。怎麼了?”劉老師一臉茫然,不像裝的,“你們怎麼了?”
“沒什麼,玩呢。”安嘉魚笑笑,“那我去別的地方看看。”
不在宿舍,也不在食堂。
安嘉魚穿過校園,走到教學樓前,高考剛結束,高一高二的孩子們在備考期末。
他悄聲上樓,一直走到樓頂,推開了天台的門。
那人坐在圍牆上,微笑看著他,面前是一大片茱麗葉塔。
不對,安嘉魚走近,地上這一叢一叢的玫瑰並不是茱麗葉塔。比茱麗葉塔的花頭大兩圈,波浪邊花瓣,濃果香,看上去更像是爬藤類。
“這是……”
“昨天上市的新品種,是我在農場自己偷偷培育的品種。”喬郁綿隨手摘下一朵,在指尖轉動著,像少女層層疊疊的禮服裙擺,“我們大棚里一直在嘗試雜交月季,大概試了幾千個品種,這是這兩年為數不多性狀穩定的品種,後來又送去德國做ADR認證,上個月底才通過三年測試。少病蟲害,耐高溫,夏天的表現也很棒。”
安嘉魚接過那朵花:“名字呢?”
“Symphony poem,交響詩。”喬郁綿跳下圍牆,“你為什麼最後才找到這裡。”
安嘉魚沉默了半晌才重重嘆了一口氣,仿佛想吹散那些不美好的回憶:“……大概是因為,不怎麼喜歡吧。”
“可我很喜歡。到現在我也記得很清楚,十年前,你從這個圍牆上把我拖下去了。雖然很莫名其妙。”喬郁綿笑了,“我還請你吃了草莓。”
“明明就是你不想拿回家。”安嘉魚也笑了。
喬郁綿拉過他的手,從口袋裡掏出一枚戒指,推到他無名指上。
安嘉魚定睛一看,是金燦燦的素麵寬戒圈。
“原先想,等你有空我們去珠寶店看看,可你外婆留給你老婆的金戒指不戴又怪可惜的,我就找了間工作室,改了款,又做了一枚一樣的。”
他掏出另外一枚,給安嘉魚看戒指內圈,裡頭淺淺刻了一圈玫瑰花藤。
看著安嘉魚動容的眼神,喬郁綿仿佛看到他內心裡某一道裂痕被緩緩填平,變得光滑如新。
他開始慶幸,慶幸餘生還很漫長,他不必慌忙,可以一道一道,慢慢將這顆心上所有的裂縫都填補完整,將那些刺痛他的回憶變甜美,就像安嘉魚一直以來對他做的那樣。
“老婆。”安嘉魚抱住他。
“噗……”喬郁綿忍不住笑出聲,“你叫我什麼。”
“別笑啊,我外婆親口說的,這戒指是打給我老婆的。”安嘉魚言之鑿鑿,“你是我老公也是我老婆。”
“嗯,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