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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人雜亂無章的吐息中,他再度停下來,默默貼上他的額頭,輕吻他的嘴唇,含糊道:“小魚,先別去,等我一起啊……”
安嘉魚的理智早已潰散,瘋狂地搖著頭,卻依然掙扎著停下來:“……好……等,等你……哼嗯……我等你……”
他在舞台上所向披靡,駕馭無數人心。
可在舞台之下,他永遠等他。
等他長大,等他成熟,等他收拾行裝,等他抬起頭向前看,等他的下一段人生。
整夜的纏綿,他們直睡到第二天傍晚才先後醒轉。
安嘉魚睜眼便是喬郁綿盤著雙腿坐在窗前地板上的背影,夕輝將影子拉長,投射在背後,他不禁感嘆,這個人為什麼連腳趾都這麼好看呢……
“不穿鞋也穿上襪子啊……”安嘉魚發覺自己嗓音干啞,著了火似的。
喬郁綿聞聲扭頭,沖他輕笑:“下雪了。”
他這才注意到,花園裡落了一層白,太單薄不似積雪,像一層糖霜,任誰看了都心頭一甜。
喬郁綿起身端起床頭的杯子遞給他:“餓了麼?阿姨來過,煲了骨頭湯底,讓我們晚上吃火鍋。”
他說話的時候一股蘋果味,大概是剛剛吃過。安嘉魚喝掉杯子裡的水,輕啄他探過來的唇角,指了指自己胸前的波洛領帶:“我記得昨天應該摘下來了……”
喬郁綿一怔:“你……”
開頭還記得,後來也不知是不是酒意上頭,畫面斷斷續續,一切都很模糊。
才喝了那幾口,按理說不應該啊……
“……我們昨天做了幾次?”
“你還是我……”喬郁綿看似面不改色,耳朵卻在泛紅,他指了指安嘉魚的胸口,“這是你自己帶上的。睡著之前我要幫你摘掉,你捂在胸口不肯給我……後來太困了,就這麼睡了。”
他垂眼一掃,喬郁綿衣領敞開著,白皙的皮膚上紅痕遍布,鎖骨中段甚至還有半圈牙齒磕出的青紫。
“你這鎖骨可以養魚了。”姿勢的緣故,喬郁綿手臂撐在床上,鎖骨窩深陷下去。
安嘉魚伸手摸到自己的牙印,他不太記得自己怎麼會下這麼重的口:“疼不疼?”
喬郁綿搖搖頭,像是安他心般吻他。
蘋果的味道很平淡,他忽然想起昨天自己好像絮絮叨叨說了很久我愛你,翻來覆去。
“你昨晚是不是叫我哥哥了……”
“……沒有……”喬郁綿皺皺眉頭,抽身而去,“你做夢了。”
“是麼……”
安嘉魚起床,穿上衣服洗漱,小心取下波洛領帶,將寶石表面用絲緞擦拭乾淨。
喬郁綿已經在餐桌旁等他,面前是微微滾開的金色湯底,鮮香陣陣。
“諾。”喬郁綿將手機遞給他,他快速瀏覽過幾個收藏夾中的網頁,一目十行,都是媒體和樂評人對於昨天演奏會的評論。幾乎是一面倒的褒獎,什麼王者歸來,絕境重生之類的詞彙反覆出現。
昨晚的表現如何,他本人再清楚不過。
他將手機扔到沙發上,拿起碗筷:“吃飯。”
不過是剛開始。他連山腰都望不見,以後的路還有很長很長。
年底,安嘉魚忽然開始忙碌起來,從個人演奏會巡演開始,兩個月的時間要輾轉二十幾個城市。農曆新年後更是要繼續海外場,歐洲,北美。
喬郁綿打開票務網站,公開售票的頁面很快被蓋上了“售罄”的標識。
跨年夜,安嘉魚從另一個城市趕回,紅眼航班降落已經是將近十二點。
“餵。睡了嗎?”他開機的第一件事便是打給喬郁綿。
“沒有。到哪裡了?”
“剛出機……嘖。”他關斷電話,丟掉行李箱往門口撲過去,“不是讓你在家等我。”
喬郁綿亮出手機屏幕,數字剛好跳動到零點:“新年快樂。”
作者有話說:
下一章完結。
第118章
安嘉魚在二月的最後一天結束了歐洲的巡演,匆匆回國。
“開快些。”航班扎堆晚點,他起飛前說自己趕得上午餐,可誰知落地前因為流量管控,耽擱了差不多半個多小時。
雖說第一時間用機上Wifi知會了喬郁綿,對方也乖乖回復了一個“好”字,但他清楚,那人一定不會一個人先動筷子。
果然,當他衝進家門,餐桌上的冷盤都覆蓋上一層保鮮膜,完好無缺,瓦罐湯鍋煨在小火上,熱菜的餐盤放在烤箱中保溫。
玻璃外,喬郁綿站在一棵半人高的灌木月季旁澆水,經他手照料的花總是比別人家開得早,此刻院子裡已經開始熱鬧,微風裡花團搖曳,隔著玻璃都像是能聞到花朵的清香。
兩隻還未成年的大型犬乖巧地守在一旁,並不會隨意破壞院子裡的花花草草,隔壁那隻六歲的英短與它們早已混熟,湊上前,伸出肉墊大大咧咧開始擼它們雪白的毛髮。
聽到安嘉魚的響動,Amber和Joyce同時抬頭,激動地吠叫著撲到了落地玻璃上,嚇得英短嗖的一下竄上了圍欄,防備地盯著室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