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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哥哥。”女孩背過身留了一條高高的馬尾在鏡頭前晃,“還有小魚哥哥。”
“不是吧你喬郁綿……工作室基本都是單身狗啊,禁止秀恩愛!”蘇芮可忽然喊道。
喬郁綿一愣,他並沒有公放,塞著一隻耳機呢。
結果一抬頭,發現所有人都在往落地窗外看,那人不打一聲招呼就過來了。
“我上次就想問了,是安嘉魚吧?”不知情的圍觀群眾問道,“喬郁綿你認識他啊?”
“他可不……”蘇芮可說到一半生生停住,看了他一眼,悄聲問:“能說嗎?”
喬郁綿輕輕點了點頭,畢竟大家抬頭不見低頭見,看安嘉魚這個坦坦蕩蕩的架勢也一點都不想遮掩,早晚的事。
“可不是認識嗎,大藝術家,喬郁綿的男朋友來接他下班了……”
“what!!!!”
“真的假的啊!上次送花就覺得不對了!!!!我靠我靠!!!”
男朋友穿了件oversize的果綠色衛衣,白色休閒短褲和白色襪子之間露出一截小腿,扣了一頂牛仔棒球帽,辮子壓得低低的,尾巴似的歪在側頸,把玻璃門推開一條縫探進頭來。
這哪裡像什麼大藝術家。
喬郁綿忍不住笑了,轉頭對同事們叮囑:“拍了不要發出去。”
“靠!”原本還在拍安嘉魚的幾部手機齊刷刷轉向他,“你誰啊!酷哥可以笑這麼甜的嗎!!!!!”
喬郁綿沒理她們,走過去替男朋友打開門:“怎麼穿短褲,不冷麼?”
“今天中午有二十多度,熱得換了短的。”安嘉魚迅速握了一下他的手背,手心溫熱。
喬郁綿點點頭:“去吃晚飯?”
安嘉魚與激動的姑娘們揮了揮手,而後沖他嘟囔一句,“你別這麼笑……”
“怎麼?”
“……一臉想我親你的樣子。”
這話聽著有點耳熟…..
作者有話說:
(*1)引用自舒曼藝術歌曲集《桃金孃》第一首,《奉獻》里的歌詞。車裡切換的bgm就是這首歌的鋼琴獨奏版,李斯特改編。
第96章
場布是苦差事。
走秀分上下午兩個場次,分別在上午十一點與下午三點半。
A級鮮切花離開水養幾個小時後便會開始失去活力,而後隨時間推移,被太陽曬過的花瓣漸漸氧化變色,脫落,最後枯萎。所以為了呈現最好的場地效果,他們不能提前太久準備,只能當天早上操作。
喬郁綿在天亮之前就跟品牌方的施工團隊在現場碰了頭。對方徹夜未眠,已經按要求搭好T台桁架,只等他檢查過細節後就能動手進行插花軟布。
清晨六點,工作室其他人也到場,一起到達的還有一輛載滿花材的加長型冷鏈貨車。小毛跳下車子:“喬哥,花從一點半開始醒的,我看狀態差不多,花頭都打開了。”
“辛苦了。困的話你先去車裡睡一會兒吧。”喬郁綿展開場布圖勾勾畫畫簡單分工,“都戴好手套,花粉過敏的戴上口罩,花藝師找好桌子不要蹲著或者長時間彎腰,不用心急我們準備很充分,小心不要受傷。”
為了避免時間不足的窘迫,昨天整整一下午,大家已提前將所有細節都實操練習,所以現場忙而有序。三小時後,品牌設計師團隊到場時,他們已經在修飾細節。
喬郁綿正埋頭在一處兩米高的地置花藝裝置前,被人拍了拍肩膀。
“喬,你真是太棒了,而且,這裡很香。”精心打扮過的設計總監站在他身後,酒紅色玫瑰蕾絲大翻領襯衣配純白色花卉刺繡長裙,腳上一雙細跟鞋保守估計也有十五厘米高,因為喬郁綿發覺自己幾乎塊要平視她了,而上一次,他們禮貌擁抱告別時喬郁綿還須得彎腰駝背。
“謝謝。”喬郁綿見她又要擁抱,急忙向後躲開,對方一愣,場面頓時有些尷尬。
他忽然就想起安嘉魚調侃女孩的樣子,攤開濕乎乎的手套試著補了一句,“今天你這麼漂亮,不要弄髒你的裙子。”
果然,雖說被拒絕,可設計總監非但不惱,還笑得異常燦爛,“最後要登台跟模特們站在一起的,你知道,她們最矮的也有176公分,再穿上十公分的高跟鞋,跟你差不多的。”
十公分,比他要高出三公分去。
“老實說,我原本還有些擔心花的顏色太雜,現場會亂。沒想到會有這樣超出預期的效果。”總監滿意地環視場地。
花色雖然豐富,但並不是亂搭。
喬郁綿不願居功:“配色是參考了義大利畫家Luca.Giordano的作品《芙羅拉》。”
這幅古典油畫剛巧與今天的主題不謀而合,畫中的花神芙羅拉穿著簡約,一條白色連衣裙而已,在鮮花的包圍下,凸顯出豐腴,健康,美麗的身姿。
為了配合油畫復古帶灰調的質感,喬郁綿在挑選葉材時,刻意避開了鮮嫩油綠的片狀塊狀顏色,全部選用條形線形,枯色的狗尾草,乾燥處理的粉黛,微微開花的雪柳條。
“所以才選擇在T台上放置這些做舊的油畫框?”對方不住地搖頭讚嘆,“白色婚紗穿梭在浪漫又復古的玫瑰畫框間,我已經忍不住要看最終彩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