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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你也加油。去國外……”說到這個字眼他忽然有點堵得慌,“一切順利。”
安嘉魚收拾好了東西在等他一起睡午覺。
自從不久之前那次莫名其妙的急症,他即使下午要回去練琴也會等喬郁綿午睡起床之後再離開。
喬郁綿關上宿舍門,悶悶不樂脫掉外套爬上了床,用毯子把自己包得嚴嚴實實。
“怎麼樣?”安嘉魚隔著毯子笑道,“被表白了?”
他淡淡嗯了一聲。
“美女跟你表白你不開心啊?”
“她說她要去德國。以後大概是見不到了。”喬郁綿輕聲問,“安嘉魚,你出國之後,我是不是也見不到你了?”
搭在他肩上的手一顫:“我是去美國,又不是去外星,有什麼好見不著的,放假都要回來的。”安嘉魚動手掀他的毯子,“捨不得我啊,早著呢。”
安嘉魚用力掰正他的頭吻下來,牙齒磕碰到嘴唇疼得齜牙咧嘴。
這個年紀血氣正盛,撫摸親吻都容易走火,糾纏間喬郁綿曲腿不小心頂到什麼,安嘉魚一骨碌倒抽著涼氣差點從床上掉下去,又被他眼疾手快撈回來。
兩個人都有點喘,愣了幾秒默契地同時轉身,背對背平復。
“……你好了麼…..不然…..不然我幫你…….”安嘉魚腦袋發熱,嗓子也有點啞,紅著臉等了半天背後那個也不吱聲,終於忍不住轉過身,試探著從背後抱住喬郁綿。男孩子拔節後總會有段時間營養跟不上似的瘦削,他脊背微曲,貼身的薄T透出幾段脊椎的起伏,安嘉魚忍不住低頭靠上去,輕輕吻在一顆突出的脊骨關節上,心如擂鼓。
可對方卻沒有任何反應。
他詫異地爬起身:“小喬?”
喬郁綿睡著了。
安嘉魚無奈笑笑,繼而探下頭,屏住呼吸輕輕碰了碰他舒展的眉心。
還依稀記得這人第一次睡在這張床上的樣子,即使睡熟了也不肯放鬆,一臉防備的樣子引起了他極大的好奇,當初也這樣莫名其妙看了好久。
轉眼間這個總是鬱鬱寡歡的少年也可以安安穩穩在他面前睡著,露出最柔軟最滿足的表情,說沒有成就感是不可能的。
其實今天中午吃飯的時候,看著蕭桐盯著喬郁綿的時候,他微妙地產生了厭煩感。
他就像是個挖到寶的獵人,既想讓全世界都能溫柔友好地對待喬郁綿,又擔心別人覬覦他的寶貝,溫柔過了頭。
何況喬郁綿比較特別,幾乎沒有私人時間和空間,他們沒什麼機會獨處,只有每天中午這難能可貴的一個半小時,哪怕是短短十分鐘,他也不願再分享給別人。
喬郁綿睡著睡著,自然地翻了個身,薄薄的眼皮動了動,沒有睜開。
安嘉魚也跟著閉上了眼睛,順勢一攬,繼續他們短暫又珍貴的午休時刻。
作者有話說:
多說幾句。我知道很多人更期待看兩個人的重圓,嫌少年時劇情太多了。
但是,看楔子部分應該能了解,這兩個人的六年並不是你單身,而我也恰巧單身,所以我們再續前緣。也不是我路過很多人發現他們都沒你好所以我後悔了。更不是你現在變得更吸引我了,所以我們再試試。
而是六年中不曾停止的想念與愛意,是非你不可,是我不接受失去了你。
所以這不可能是輕飄飄的一筆帶過,說他們只是在一起過。那樣單薄的前情故事撐不起著六年的分別,且根本不合理。
所以請給他們一些耐心,破鏡重圓不是一個噱頭,一個標籤,更不是走個過場,而是兩個情感充沛的年輕人,懵懂,青澀,矯情,卻深刻地愛過,又失去彼此的痛苦。經歷了這一切,他們才成為他們。
第40章
高二的會考先於期末考兩周。
物化生,政史地六門,不分文理。他們高一讀完就已經分科,對於絕大部分人,撿起整整一年沒碰過的小三科都是痛不欲生的挑戰,儘管老師不停地強調,只要寫滿了就會讓你過。
可實驗的學生從來不把“過”當做目標,要考就要拿個A,畢竟這個成績是要印在畢業證上跟著走一輩子的。
於是一進入五月,每天都有一部分人自發留下上自習,一邊複習會考,一邊準備期末考。
喬郁綿也跟李彗紜打好了招呼,每天坐最晚一班九點四十的公交離校。背後少了一雙眼睛,學習效率反而變高。
“諾,筆記。”安嘉魚下了課送來整理好的政史地三門筆記本,“只看高光部分就行,你記性好,背一背應該就能拿個A了。我就慘了……”
喬郁綿將筆記攤開在桌面上,字不多,但乾淨清晰,重點一目了然。
“先去吃飯吧。”他活動了一下久坐變僵硬的後頸和肩膀,“你們物化生應該發了幾套會考模擬卷吧?基本就從那些題里出,沒什麼難度。”
“那是你不知道我物理有多差……”
吃完飯回教室的時候,喬郁綿發現自己座位旁圍了一圈人,十幾雙略顯貪婪的目光直勾勾盯著攤開的歷史筆記。
“啊,小喬回來了。”前座雙手合十哀求道,“這個筆記能給我複印一份嗎?還有地理和政治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