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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算認識,我們好多年前,在火車上見過一次……”
提到火車,安嘉魚表情一頓,恍然大悟點點頭,甚至有些驚喜:“原來是她……這麼巧,你們現在是同事啊?”
“嚴格說,她算是上司。雖然不是直屬。”喬郁綿笑笑,“她是公司營銷部經理,我在供應鏈管理部門。不過我能進公司也多虧了她幫忙。”
“她這麼年輕就做到你們晟景的管理層?”安嘉魚不禁吃驚,“好厲害啊。”
喬郁綿一愣,他所在的花卉供應公司是晟景集團的旗下產業之一,如今主營業務早已不是花卉,而是地產和度假村:“你怎麼知道?”
“昨晚你不是發了我工作室地址麼,倒時差睡不著,隨手查了一下……”安嘉魚低頭夾了一筷子餐前涼菜塞到嘴巴里。
怪不得今天眼睛有點紅。
喬郁綿點點頭:“你這次回來是為了代言?待多久?”
“看情況……可能還有別的活動,沒最後確定。”
這有些出乎意料,他下意識追問:“可你月底開始不是要跟芝加哥交響樂團做全美巡迴……”
“……換人了。”安嘉魚咬住嘴唇,深吸一口氣笑笑說,“我想休息一下。”
“嗯。”喬郁綿感嘆,“去年破紀錄了吧,一年160場。是該好好休息一下。”
他所知道的安嘉魚,從大四開始,沒有哪一年的演出是低於一百場的,這不是什麼行業秘密,只要稍加關注便可以查詢到演奏家的演出安排,方便樂迷購票。
國外某個網站曾經推出過一擋紀錄片,72小時不間斷跟拍一位年輕藝術家,安嘉魚也在列。三天之內奔走兩地的四場演出,台上的專注過後是連話都不想說的疲憊,他甚至在進入浴室之後睡著,一個多小時之後才被經紀人發現叫醒。因為泡澡水變涼,第二天果不其然是發著燒犯著困出現在了鏡頭前,可上台前的練習會徹底喚醒他,他的表演從來完美。
安嘉魚被記錄的生活看上去很枯燥,練琴,演出,休息,練琴,高強度,循環不止。
喬郁綿抬起頭,安嘉魚捏著酒水飲料GG翻來覆去地看,心情肉眼所見的低落。
“別看這個……”他伸手抽走花花綠綠的GG。
安嘉魚猛然驚醒:“不是,我沒有在認真看,只是隨手拿著……我不想喝的。”他對於喬郁綿的玩笑似乎過于敏感,認真到有些急躁,“我沒有,沒有……酗酒,其實我平時不喝酒的,那都是很多年前的事了,是Vicky她們太小題大做了……”
喬郁綿放在桌上的手指被輕輕拽住,安嘉魚有些無力地看著他:“昨天只是個意外……我平時不是那樣的……”
“嗯。”喬郁綿低頭看了看抓著他的手,安嘉魚卻又像被燙到一般縮回。
“所以,是完全治好了,對吧?”他不該問的,也不想讓安嘉魚覺得難堪,但他實在想得到一個能讓自己安心的答案,他只需要知道,安嘉魚過得很好。
“嗯……早就治好了。”
那一場鬧劇不僅僅治好了安嘉魚的酒精依賴症,也讓他徹底釋懷了喬郁綿的“絕情”。
作者有話說:
繼續加更。
vicky給大家表演一個滑跪。
第80章
失去Joe的一段時間裡,安嘉魚的人生第一次體驗到抑鬱的感覺,他莫名緊張,又覺得孤立無援。
每天一個人回到空蕩蕩的宿舍,他都會被寂寞和悔恨包圍。看著床頭小傢伙睡慣的角落,安嘉魚心痛到夜不能寐,他鼓起全幅勇氣給喬郁綿發去訊息,可根本沒有人回應他。
而後他幾乎每天每夜夢到喬郁綿,夢裡那個人失望至極,怪他自私,怪他不夠珍惜,怪他害死了一條小生命。
他丟掉了Joe的籠子,丟掉了吃一半的龍貓糧和提摩西草,丟掉它的玩具,甚至用刺鼻的清潔劑徹底去掉了徘徊在屋子裡的乾草味,卻依舊忍不住想它。想它不知輕重啃一個演奏者需要上保險的手指,想它呆呆傻傻吃蘋果的樣子,想它雪白溫暖的皮毛貼在臉上……想跟喬郁綿一起餵養它的日子……繼而發瘋一樣想念喬郁綿。
安嘉魚驚異地發現,自己也許就是所謂的“戀愛腦”。曾幾何時,看到那些女孩子長久地陷在失戀分手的痛苦無法自拔,他也是不屑一顧的,可如今他才羞愧地理解了自己在感情面前的傲慢。
“走出來”,這看上去簡簡單單的三個字卻難如登天。
他時而想念時而又恨的心頭髮癢,恨喬郁綿不相信他們的未來,那樣無情地將他推開,甚至連最後一面都不願贈與,他連一個正式的告別都沒有得到。安嘉魚恨他們戀愛一場,如今他想要一句簡簡單單的安慰對方都不肯施捨。
可他又會忍不住擔心,喬郁綿考得好不好,上了哪一所大學,他媽媽的問題解決了嗎,他是不是已經忘了自己?
他矛盾地希望對方能過得好,可又不甘心他好到徹底翻篇,丟下自己。
“安,你要不要換個宿舍試試?失戀之後一個人呆著是很容易胡思亂想的,換個雙人宿舍,有了室友,朋友,你會好起來的。再不行就試試新的戀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