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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你的錯,不怪你……別哭…….”他抬起手背蹭了蹭安嘉魚濕漉漉的臉頰,身後忽然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緊接著是一聲尖銳的:“放開你的手!!”
一轉臉,厚實的牛皮水桶包就招呼到了眼前,帶著呼呼的破風聲。喬郁綿下意識要起身躲開,可蹲了太久腿發僵,他失去了先機,女孩子的力氣不至於多大,被砸一下應該……也不會怎樣吧……
他閉上眼睛,卻忽然被人虛虛護住了腦袋,也不知道喝醉的人怎麼會有這麼迅速的反應。
風衣料蹭過耳朵有點癢,安嘉魚用了香水,脈搏處透出一絲淡淡的甜味,是陌生的果香。幾根手指穿入了後腦的髮絲中,喬郁綿被自然而然攬進懷中,額頭抵住了那人胸前的一顆風衣扣,有點涼……
砰得一聲,酒瓶擋開了牛皮水桶,女孩尷尬地嘀咕一句:“小安老師,你們認識啊?”
喬郁綿輕輕抓住那隻按在自己後腦上的手取下,放回安嘉魚腿上,緩緩站起身,輕輕跺了跺發麻的腳,轉身看向女孩。四目相接的一刻,對方明顯怔住,微微張開嘴巴,輕輕啊了一聲,半晌才閉上。
一旁的醉鬼乍然出聲:“看夠了沒?好看麼?”
“好……好看……好看……”女孩子低下頭乾咳了一聲,忽然恢復記憶似的走上前奪酒瓶,“我就去買個解酒藥功夫,怎么半瓶都給喝沒了。”
安嘉魚右手緊緊攥著瓶頸,他手勁大,女孩搶奪半天無果,硬的不行又換上軟的,從包里掏出一瓶綠茶要跟他換:“喝這個好不好?這個也好喝。”
聽她的意思,該是經紀人或者助理的身份。
喬郁綿看她費勁巴拉也說不動安嘉魚的樣子有些可憐,最終還是決定幫她一把。
他拍拍對方的肩膀示意女孩讓一下,而後俯身看著安嘉魚渙散的眼神,輕聲說:“小魚,把酒給我,不喝了吧?”
女孩一聽他這哄人的語氣頓時有些失望:“哄他沒用,不然我們直接搶……”
可話音未落,就眼睜睜看到安嘉魚二話不說,將護了大半天的寶貝紅酒慷慨地遞給了眼前人,黯然開口:“你又要消失了麼……”
喬郁綿一怔:“……不會……”
“救命!幫我哄他回家成嗎!”女孩反應很快,立刻對喬郁綿耳語。
他點點頭問:“車在哪兒?”
女孩伸手一指,是已經拆除的大門方向:“那邊只停了我們一輛車。”
喬郁綿想扶他的手臂,可安嘉魚幾乎想也不想便抓住他的手,幾根手指嚴絲合縫地嵌進了他的指縫中。
作者有話說:
再親再愛的人,分開久了都需要一個重新靠近的過程。
他們變了很多,又有很多沒變,慢慢來不要著急~
第77章
“我是Vicky,J.A的經紀人……還在學習中。”
女孩一上車就忙著自我介紹,喬郁綿發現趁他安頓安嘉魚坐下的功夫,這個Vicky就神不知鬼不覺補好了唇膏,跟蘇芮可用的差不多的色號,像他養的那盆日本月季“真宙”,濃濃的杏粉色。
喬郁綿點點頭:“你好。我是喬郁綿。”
對方眨了眨眼,似乎在等下文,等了許久發覺他已經說完,有些尷尬地寒暄道:“木棉的棉嗎?”
“綿延不絕的綿。”看到Vicky眼中巨大的好奇,他猜想安嘉魚從未對身邊的人提起過自己。
Vicky提到的J.A應該是安蓁成立的古典樂經紀公司,契機是四年前安嘉魚再度拿獎之後,大提琴家與前公司合約到期不再續,而是冒險地選擇了回國成立自己的工作室。
安蓁接受採訪時說,國內的古典樂行業還沒有步入正軌,她希望藉此機會能發現和幫助更多喜愛古典樂的年輕人,幫助這個在國內潛力巨大的行業發展。
當然,當初眾說紛紜,最後落在吃瓜群眾口中的結論是安蓁不滿經紀公司分成,雙方談不攏才不再續約。
喬郁綿原本的打算是送安嘉魚上車就好,可他抽不出手。安嘉魚靠在放倒的座位里睡覺,手依舊扣在他掌中,他們的十根手指像精密的鎖,緊緊卡在一起,喬郁綿又不捨得掰得太用力,畢竟這雙手價值連城。
“一起送他回家吧。”Vicky打開副駕的門,將安嘉魚身邊的空位留給喬郁綿,又遞給他一隻解酒藥,“想辦法讓他喝進去,不然醒了要頭疼。”
原本閉著眼睛的安嘉魚猛然坐起:“不回家……不能回……”
喬郁綿趁機扶住他後背,將擰開的小瓶子靠到他唇邊:“把這個喝了。”
那人想也沒想便一仰頭,喝完了一整隻解酒藥。
“嘶……”副駕座上的女孩忽然倒抽一口冷氣,盯著手機屏幕手一抖,“靠……真是……我死定了……”說完哀怨地看了一臉呆滯的醉鬼一眼,“安老師你可害死我了……你不能沾酒怎麼不告訴我啊!”
而安嘉魚此刻就只會說一句話:“不能回家。”
“知道了,不回家不回家。把你這麼送回去我離被公司掃地出門也不遠了……”小助理憂心忡忡從包里翻出一副藍牙耳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