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凉不怨沉默了會兒。
紀憑語想果然還是不行吧,正要笑吟吟地降低難度,就聽凉不怨淡淡道:“可你當初追我那十天不僅抱了,還親了。”
紀憑語:“……”
這事是他理虧,但凉不怨就不能讓著他點嗎?
這麼多年過去了,怎麼還這樣!
凉不怨:“我會經過你同意的。”
他又問了遍:“你還喜歡我嗎?”
紀憑語稍停。
他輕呼出口氣:“六年了。”
這三個字開口,凉不怨就明白了什麼。
他垂下眼帘,掩住自己眸中翻湧的陰晦。垂在身側的手指微微蜷曲了下,他克制著,才沒發了瘋去將紀憑語拽住狠狠揉進懷裡,免得下一秒他就要跟他說拜拜。
然而紀憑語又說:“能再次見到你我真的很高興。”
他笑了笑,抬起手,放在了凉不怨的腦袋上。
紀憑語的手指插丨入凉不怨的發間,很輕地給他順了下剛剛在他脖頸處蹭得有些凌亂的頭髮,似是安撫的動作,讓凉不怨緊繃的身體逐漸放鬆,卻又轉變為了另一種繃直。
他說:“這六年有很多人跟我表白——你知道我很受歡迎——有些甚至還是我相處了好幾年的朋友。”
凉不怨沒吭聲。
他知道紀憑語有多招桃花。
他六年前就見識過。
他的追求者有些更是完美極了。
也正是因此,他不明白天生就含著金鑰匙長大的人為什麼能看到他。
“可我都沒有給他們機會,一點也沒。”
紀憑語攤手,語氣散漫卻輕丨佻,像把鉤子,輕而易舉就將凉不怨的心頭肉釣走:“我跟他們說我心上有個白月光,除非地球毀滅,不然裝不下別人了。”
凉不怨的呼吸沉重幾分:“想親你。”
“不行。”紀憑語拒絕了:“離休息時間只有一個半小時了,我還想睡會兒。”
他說著就打了個哈欠:“昨晚開了個臨時跨國會,睡了兩個小時就趕飛機。”
他在飛機上和車上都睡不著,非得躺著才行,這點凉不怨是知道的。
於是凉不怨壓下了被他澆灌著滋生了的妄念,啞著嗓子換了個要求:“我守著你。”
紀憑語:“?”
他心道這又是什麼新毛病嗎?
凉不怨從前也不這樣啊。
紀憑語動了動唇,到底還是沒有忍心拒絕:“隨你。”
他拿了自帶的一次性牙刷和杯子刷牙洗臉就上床了,這期間凉不怨全程盯著他,也不說話。
躺下後,紀憑語想起什麼似的,把節目組剛剛拆麥時給他的手機開機了。
他看了眼,確認了沒有什麼工作上的突發狀況後,就閉上了眼睛:“你別坐地上,開了空調,會著涼。”
正要坐地上的凉不怨頓了頓。
這麼多年過去了,紀憑語骨子裡照顧人的習慣完全沒有變。
他順從地起身搬了把椅子坐在紀憑語床邊,靜靜地望著他。
大概是真的因為太困了,紀憑語睡眠質量也不差,所以他閉上眼沒多久就睡熟了。
凉不怨還是等了會兒,輕輕地喊了聲。
紀憑語睡得很熟,沒有醒來,也沒有應聲。
他起身,湊近一點點,又用更小更輕地聲音說:“想親你。”
已經在夢裡和周公下棋了的紀憑語當然沒法理他。
於是凉不怨淡淡道:“默認了。”
話音落下時,一個吻,就這麼不偏不倚地落在了紀憑語的唇上。
還是薄荷味的牙膏。
凉不怨望著紀憑語毫無所覺的睡顏想。
作者有話說:
嘖,詭計多端的大狗狗!!
第7章
“我退圈。”
紀憑語醒來時,是被自己的手機電話鈴吵醒的。
他的手機鈴聲就是手機自帶最原始的,響起來時倒不會說震耳欲聾,但能夠將他煩醒來。
因為有一段時間,紀憑語每天要聽到這個鈴聲幾十遍。
他睜開眼,凉不怨便立馬伸手扶著他坐了起來,還順便幫他遞來了手機:“要喝水嗎?”
紀憑語剛睡醒時總喜歡喝杯溫水,這是從小就養成的習慣了。
他沒想到凉不怨還記得。
紀憑語被戳了下,一邊接過手機,一邊說好。
凉不怨去給他倒水,紀憑語接起電話,就聽見電話那頭傳來他一位合伙人的聲音。
“他們提出的修改意見就是這樣了。”合伙人問:“紀少,我們要重新擬合同嗎?”
這合伙人和他之前合作過幾個項目,是個有想法但是不太懂合同運營的。
這個項目是合伙人主導,紀憑語沒參與進去,天紀只投了點錢,雖然不多,但也算是小股東一枚。
合伙人是他幾年的朋友了,又有工作上的牽扯,會來問他也很正常。
紀憑語聽過後望天,沒忍住:“寶貝兒,你這跟把項目送給你的合作方有什麼區別嗎?”
這幾年來,他一嘲諷人就喜歡喊「寶貝兒」,不明所以的人聽了會臉紅,但和紀憑語熟的人就清楚這是紀少委婉的髒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