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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憑語點頭,任琉震驚了:“紀少你還會花藝啊!”
“別說花藝了。”賀磊示意:“你看看人家收拾的屋子,真的整齊又乾淨。”
紀憑語笑了下:“我有點輕微的強迫症。”
他走過去:“你們買了些什麼?”
任琉忙報菜單:“今天市場西瓜漂亮,還買了兩個西瓜。”
紀憑語點點頭,語氣隨意:“可以讓凉不怨做涼拌西瓜皮,他做這個好吃。”
他又cue到凉不怨了,任琉的眼睛就亮了,一副想聽八卦的樣子,奈何紀憑語不滿足,只從賀磊手裡接過了袋子,就進了廚房。
廚房裡凉不怨已經將一些配菜調料備好,大部分食材也處理好了,就差豬蹄和西紅柿。
紀憑語一邊把任琉他們買的其他菜放進冰箱,一邊漫不經心地問了句:“要我打下手麼?”
凉不怨本想說不用,站在他能看見的地方就好,但他知道要是這麼說,紀憑語肯定扭頭就走,因為這有攝像頭。
再者說……
他也不想讓網上那些人議論紀憑語,覺得紀憑語和他有什麼,怕紀憑語被人罵噁心。可他又偏偏矛盾地想要在紀憑語身邊畫圈。
所以凉不怨淡淡道:“要。”
紀憑語勾唇:“要做些什麼?”
凉不怨掃了眼,迅速作出決定:“切幾個西紅柿,小塊點。”
“ok。”紀憑語去拿另一個砧板和菜刀清洗,像是閒聊似的:“西紅柿餐後再拌糖吧,客人是餐後想吃,提前拌糖化了沒那麼好吃。”
凉不怨聽他說話很認真,每個字都被他收入耳中,悄悄刻在心裡:“嗯。”
紀憑語被他嗯得心癢,想再逗他多說幾個字——就像六年前那樣——但他一抬眼就正對了個攝像頭,只能無奈收場。
都怪江子西。
他今天本來是早起了,想趕在節目開始前和凉不怨見一面。
雖然他也沒有想好見面要說點什麼,但他就是想先提前見一面,萬一見面後就知道要說什麼了呢。
結果就因為江子西走錯路遲到,他們久別重逢後的第一面就是在鏡頭底下,根本沒辦法說什麼。
現代社會是對同性戀有了高度容忍,但不妨礙還是有人排斥無法接受。
凉不怨的粉絲群體太大,尤其有些小妹妹心智不成熟,他不想讓凉不怨被指著脊梁骨罵。
所以紀憑語也從來不會和人說自己和凉不怨的事。
江子西都是因為沒辦法,必須要提醒他一下。
紀憑語的動作不緊不慢,洗砧板慢,洗菜刀慢,讓人不得懷疑他是不是有潔癖。
而注意到他動作的凉不怨垂下了眼帘,一顆緊繃的心放鬆了點,卻又被拉得更緊。
他怕所有有關紀憑語的一切都是他自以為是。
外頭的座機再一次響起,紀憑語也沒有要去接電話的意思,只慢悠悠地切完了最後一個西紅柿,又問主廚:“還有什麼要我做的麼?”
因為實在找不到什麼輕鬆的活給他,全網公認最不愛說話聊天的凉不怨抿著唇,一張臉冷戾得不像是邀請,更像是約架:“可以陪我聊會嗎?”
紀憑語心說大概這輩子都沒有想過有一天凉不怨會說這話吧。
他被他逗笑,點點頭:“可以。”
紀憑語倚靠在了冰箱旁:“畢竟這麼多年老同學沒見,我也想和你敘敘舊。”
凉不怨清楚紀憑語是在提醒他不要聊不能在鏡頭前聊的話題。
他本來也沒打算聊,也捨不得紀憑語被罵,可當他瞧見紀憑語想要與他保持距離的姿態時,心頭的躁鬱便瘋了似的肆意滋長。
打從再次見到紀憑語的那一秒起,他就一直在克制壓抑。
他好想將永遠站在視線中心的紀憑語抓在自己手裡搶走,帶他離開這兒,去往無人的角落,將他藏在自己身後,像從前那樣牽他的手、抱他、吻他。
甚至去做更加親密的、從前從未嘗試過的事。
他做了很多年的準備,他一直在等他。
凉不怨像是惡一樣藏了很多金銀財寶,甚至「攻占」了一個小小的城堡。
他在等他的國王回來,想要以此來囚住他的國王。
賀磊探了個頭過來:“紀少,客人來電話說她還有半小時到,到時候我們誰去接啊?”
不知不覺就成了中心的紀憑語發號施令得也很自然:“你和任姐去吧,客人可能有點社恐,有個女孩子陪著會好點。”
賀磊比了個ok:“那我們先去給客人準備房間了。”
紀憑語說好,賀磊走了後,他又看向了一言不發在工作的凉不怨。
六年過去了……他好像有點看不透他了。
“你挺火的。”紀憑語隨意道:“我在國外都經常看見你的廣告。”
凉不怨應聲,語氣淡淡:“我接了很多國外的代言。”
也去國外開了很多次演唱會。
可購票的人里,都沒有一個叫紀憑語的人。
在各種沒有營養、開始了幾句又匆匆結束的話題中,凉不怨終於主動問了句:“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紀憑語想了下:“沒多久,就上周,節目組找我前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