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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不是尤逍身上的陰暗面,那是他身上最閃光的地方。
「尤逍,我給你出的題你做出來了沒有?」
走到六樓,開門進屋的時候,喻笙忽然問。
尤逍竟然會有不好意思的時候。他靜默著,沒答話。他不想說那道題的答案。
「是喜歡了多少天了?第一次在南高見我的時候,就已經喜歡了我多少天了?」
「別矯情。」尤逍阻止喻笙。好像承認他早就喜歡她了,這事有點難。
「尤逍。」喻笙認真的喚他,望著他總是獨自醞釀情思的眼睛說,「我長大了,我可以接受一切的你。告訴我,是什麼時候?」
「剛從溫哥華回來的那個夏天,他們都說我把我哥炸成植物人的那個夏天……」尤逍終於緩慢的說了。
隨著他的話聲落下,樓道里的聲控燈熄滅了。
一片漆黑里,他站在原地,愣愣的,叫喻笙覺得無比的心疼。
如果可以,從今天開始,喻笙願意做一切事情來讓他開心。
「那個夏天……」喻笙正要問那個夏天,怎麼他就喜歡她了。
他從溫哥華回來的夏天應該是回來準備上南高高一的時候。
他們是在哪裡遇見的?為什麼他這樣走到哪裡都被女生們瘋狂迷戀的人會喜歡喻笙?
「我們是在哪裡遇見的?」喻笙問。
尤逍知道喻笙肯定忘記第一次見他的情形了。
「逍逍跟笙笙回來啦?」
袁疊仁聽到他們回來的聲音,熱情的給他們開門。
門嘎吱一開,樓道里的聲控燈又亮了,他們倆又站在了溫暖的光里。
尤逍牽動嘴角,領喻笙進屋。「外公早就把牙具跟毛巾給你準備了,太晚了,先去洗了睡了。其他的等會兒再說。」
*
喻笙洗完澡後,跟尤逍睡到同一張床上,看著這個小房間,喻笙想起了年少時候,他們在這裡有過的喜怒哀樂。
如今,再故地重遊,喻笙心裡有濃濃的懷念。
燈關了,他就睡在她身邊,喻笙主動伸手,抓住他的手。
十根長短不一的手指扣在一起。
「你怎麼也回南市來了?是不是怕我去喜歡米璨了?」沒開燈的房間裡,喻笙輕輕的問。
「我才不怕。」尤逍逞強的說。
其實心裡,他在說,不是第一次這樣害怕,第一次在南高遇見她轉學來的時候,他就這樣害怕了。
因為就算米璨是個不折不扣的學渣,但是米璨身上沒有任何陰影,他生長在一個幸福的家庭,有對他溺愛至極的父母。
如果喻笙喜歡他,那喻笙起碼會得到百分百的快樂。
可是尤逍卻會帶給喻笙除了快樂之外的東西。
在尤逍看來,喜歡一個人就只該帶給她快樂,這是那年他為何選擇答應生父生母的條件,跟喻笙分開的理由。
當時的喻笙還太小了,她所能承受的喜歡就是喜歡一個能考上清華的完美學神。
黑暗裡,喻笙翻身,主動縮到尤逍懷裡,把臉貼在他心房的位置,對他做一個虧欠了他許久的,認真到了極點的告白。
「我喜歡的人,是尤逍,他有最完美的外貌,最聰明的頭腦,最乾淨的靈魂,他是我在這個世界唯一虔誠相信跟摯愛的人。只要我活在這世上一天,我就會喜歡他一天。我甚至不怕死,我只怕如果我死了,我就不能喜歡他了。」
銀白月光從窗戶傾斜,成為房間裡的最強光源。
除此之外,就是彼此的眼眸了。
近在咫尺的對峙在一起,尤逍聽明白了喻笙的意思。
那是在他離開的那個夜霧氤氳的晚上,她沒有對他說出的話,那個晚上簡單的一句喜歡,她沒能說出口。
久別重逢,她的喜歡就變成這樣了。
「你今天跟米璨去見了誰?做了什麼?」尤逍輕聲問。
他從她眼眸里讀懂了,她終於解開了一道讓她費解的題。
現在的她勇敢坦蕩,信誓旦旦,要許自己喜歡的人此生盡歡。
尤逍猜測她跟米璨去做了一些特別的事。
「沒見誰。你只要別再吃我跟別人的醋就行了。」喻笙趴在尤逍身上,輕輕對他說。
尤逍摸她頭,問:「你瞞我,我就不給你案子做了。」
「不做就不做,我不差錢。我有錢了。」喻笙小聲抱怨,「其實你一直在把我當小孩。」
「你有什麼錢?」尤逍想著她在北城過的那些日子,住個四環外的小破公寓,當個投行搬磚狗,被袁剪西那種毫無人性的資本大佬隨便差遣。
這些年她過得其實不容易,明明是嬌氣包,卻要跟尤逍拼一股勁,不回喻家也要混出頭來,好讓尤逍不要看輕她。
她肯定不知道當初她去FT求職,袁剪西本來不打算聘用他,因為她資歷根本不夠格,是尤逍跟袁剪西特別打了招呼,喻笙才成功進去任職。
就算分開的日子,他也一直在隔空照顧她。
然而,尤逍不會告訴她。
就像以前故意考差,來讓她得到第一一樣,守護喻笙成功跟自由,是尤逍許諾給喻笙的成功學。
「今天我有買到全世界最幸福的感情的錢了。」喻笙洋洋得意的說。
「吹吧你。」尤逍不信。
說完以後,尤逍後知後覺怎麼今晚怎麼莫名其妙讓喻笙給控了個場。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