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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逍把氣球給喻笙,喻笙把發箍給他。
兩人有點像戀愛情侶在交換禮物。
尤逍覺得喻笙在他心裡就像個小女孩,她的喜怒哀樂都是顯而易見的,一有情緒,她就要發泄,所以她就適合被送氣球。
尤逍是內斂的,在喻笙心裡,複雜又強大,又讓人捉摸不透,於是他就該偶爾不裝逼,裝蠢,扮一下小王子。
知道他上學期期末考被徐品梅號錯分數,也不去找年級上改榜以後,喻笙就有點把他想不明白,因為普通人都會第一時間去找徐品梅。
尤逍的心思別人真的很難捉摸透。
有時候,喻笙把他當一個惡性競爭對手,他們都想考一個大學;有時候,喻笙又覺得他好像是她轉學來南山以後,對她照顧得最多跟她最親切的人。
不管了,別想那麼多,這裡是公園,來公園就是來散心的。
喻笙手裡捏著氣球桿,趁尤逍不注意,搶過他手裡閒散捏著的發箍,踮腳把那個鏤空閃光王冠戴到他頭上。
「幹什麼?太幼稚了吧。」尤逍抗拒的想摘。
「別摘啊。你要摘了,我就把你送我的這個氣球扔了。」
少女漂亮的臉蛋被led燈帶照亮,盈盈潤潤的,像一匹素白的絹,飄在了少年心尖上,柔柔的裹住了它堅硬的外殼。
於是尤逍伸手扶了扶那個發箍,特別不高興的告訴喻笙:「我上次戴這個都是好幾年前了。」
「是嗎?這些東西不是一般的青春期少年都會喜歡嗎?你怎麼總是一副老氣橫秋的樣子?」喻笙吐了在心裡憋了很久的槽。
在她看來,每次一下課,尤逍端著個咖啡罐,神情閒散,看著閒書的模樣,特別像喻笙老家那些閒著沒事在老年茶座里喝蓋碗茶的老大爺,早就放棄了人生追求,歲月已經被他按了暫停。
「這是幼兒園的小朋友才會喜歡的。」尤逍糾正,「我已經長大了。」
「別廢話了,讓你戴就戴著吧。」喻笙暴躁的打斷他。
能不能別糾結這是給幾歲的小孩戴的玩意,就把重點放在……你他媽戴上這個真的好撩啊。
有一股可愛的天真的貴氣,比平日裡在南山總是被各科老師呼來喚去做各種示範的那個機械式清冷學神撩多了,讓喻笙聯想起明火工作室里掛著的他滿臉刺青的□□少主照。
北歐風艷情妖孽王子,就是她的同桌尤逍!
「明火工作室里有張照片,銀髮的那個,滿臉銀白刺青的,他們說是你。」走過噴水池,兩人走到遊樂區。
有旋轉木馬,摩天輪,升降飛機,過山車等設備。
因為公園規模不大,這些設施也是微型的那種,平日裡主要瞄準的消費群體是小朋友。
「是你嗎?那麼野的模樣。」喻笙站到旋轉木馬前,問尤逍。
「……不是。」靜了一下,尤逍做了否認。
銳利的面孔被遊樂場閃爍的彩燈照得明明滅滅,讓他看起來挺飄的,恍若有過什麼不可告人的過去。
「肯定是。」喻笙肯定的確認。
要不然他身上的氣質不會這麼複雜。
「你怎麼忽然就不當學生會長了?」喻笙又問,記得她剛轉學來的時候,他當著學生會長,在學校里耀武揚威,很風光的。
「高三了,沒那麼多時間。」
「不是吧,像你這種學有餘力的學神,下課跟放學後從來不花時間複習的,四個小時可以寫完八張卷子的學神,會缺時間?」
「你怎麼這麼纏呢?」
「什麼叫纏?」
「就是你現在這樣。」
「你要是回答了,我就不纏你了。我今天受了□□之辱,你不心疼?」喻笙眨巴著眼睛,沖少年撒嬌。
像他養的貓,在他不想搭理它的時候,就會收起爪子,來到他腳邊,不停的用光滑柔軟的毛蹭他,纏他,黏他。
尤逍敗了,輕輕笑了一下,說:「當初當的時候。是別人想要轉移我的注意力,給我找點事做,怕我想不開。」
「意思是現在你的注意力已經被別的東西轉移了?別的什麼東西?」喻笙好奇。
「不是東西的東西。」尤逍看著她回答。
她站在摩天輪下,手裡舉著個發□□球,扎著長長的雙馬尾,穿件有娃娃領的格子襯衫跟同色系的半截百褶裙子,特別的乖巧。
兩人站得很近,空曠的小型遊樂場,充斥著打烊的氛圍。
尤逍的鼻尖似乎能聞到少女身上甜甜的奶香,她做題的時候很喜歡吃糖。坐在她旁邊,他一直都聞得見這種味道。
「要不然我們坐一圈摩天輪吧。」喻笙提議。
尤逍抬頭望了望天,想了想,說:「好。」
兩人上了摩天輪,在密閉的艙室里相對而坐。
此情此景下,菜狗網文寫手喻笙其實不過是想找個美男一起體驗一下跟美男同坐摩天輪的感受。
以後高考完了,她重回文壇的時候好照著這種感覺編,編出來她的讀者會信。
然後,等真的坐了之後,喻真的不止一點後悔笙覺得怎麼跟美男同坐一個摩天輪,還是給小孩子坐的特小號摩天輪,這麼危險呢。
她時刻覺得要跟他一起墜了。
那種少兒不宜的墜。
對面坐的尤逍一直矚目看著她,一雙好看的眼睛像是被周遭的雲霧熏得迷離了,直勾勾的勾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