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喻笙走到一間裝潢別致,全都擺放著進口洋酒的酒莊,闊氣的選了十幾瓶,讓人幫她送到她的公寓。
然後她從酒莊側門走出來,沒記住路,繞到了隔壁街,這裡跟她剛才逛的名酒街不一樣,這裡是房屋破敗又燈紅酒綠的酒吧巷。
穿著暴露的年輕男女隨處可見。
路邊站著等活的打扮妖艷卻並不時尚的男人跟女人。
有好幾個瘦高的男人招呼喻笙:「小妹妹,喜不喜歡玩遊戲?要不要哥哥帶你吃雞?」
喻笙狠瞪他們一眼,背著書包,快步走過。
走到一處台階上,她看到了大街,踏上去,正要邁步,她的耳朵聽見在台階下,有一群年輕的女生正在為難一個人。
帶頭的老大說話聲音她有點熟悉。
喻笙回頭一看,這不就是放話要找她麻煩,嚇得她第二天就去給自己紋兩條大花臂壯膽的職高女校霸甄顏顏嘛。
「靳淙,你要是今天不告訴我顧傾去哪裡了,老子打折你的腿,讓你以後再也不能來這兒搬酒。」
甄顏顏惡狠狠的告訴一個穿了黑色襯衫跟A字包臀裙的女生。
女生一臉木然,被甄顏顏跟她的四個手下包圍,卻還是平靜的搬著她的酒瓶。
那些玻璃酒瓶裝在沉重的塑料周轉箱裡,她用纖長的手臂吃力的搬著,整個人看起來很吃力,然而一張冷媚的秀臉卻冰肌無汗,忍耐力超強。
「靳淙,你說你初中也上的職高,高中轉學到實驗,就裝作跟我們完全撇開關係了,不能吧,龍生龍,鳳生鳳,老鼠的兒子會打洞,改變不了什麼的,聽說你在實驗成績混得還挺好,我告訴你,沒用,就你們家那個情況,你再努力也是白搭!」
喻笙洗耳恭聽了甄顏顏的這番話,覺得她這人真挺無聊的,別人追星她要管,別人轉學她也要管。
真的事兒媽一個。
靳淙又往酒吧老闆的小貨車上搬了兩箱啤酒瓶,瞧了瞧身後還有十幾箱還沒搬,有點乏了,遂停下來給自己解乏。
纖纖玉手拿起自己放在一旁的煙盒跟打火機,點了根黑魔,塞到紅唇邊,抽了幾口,懶懶抬眼皮道:「如果我告訴你顧傾在哪裡,你們是不要要幫我搬這些酒瓶?」
「肯定不會。」甄顏顏的一個手下說。
靳淙夾著黑色菸捲的艷唇漾開一個嘲弄的弧度,「那我為什麼要告訴你們,都閃一邊去,我要工作。」
臉上有一股特別不屑的神情。
她的眸子黑亮,在燈光迷離的酒吧街後巷顯得格外森冷,整個人像某種棲息在黑暗裡的天生狠厲的小獸,一旦養成,就會嗜血著到處搞破壞。
喻笙不抽菸,對抽菸沒研究。
她以為煙都是白色的。
她以前為了寫小說,還在網上找過形容,說女人洗白的腿像菸捲兒。
現在這大美妞嘴角含著一根黑色的煙,颯氣又清冷的樣子,著實把喻笙給吸引到了。
從甄顏顏跟她的對話判斷,這大美妞應該也是亭林路上三間高校其中一間的學生。
喻笙狹窄的認知忽然被拓寬了。
這亭林路上真的很臥虎藏龍,像她這樣把愛因斯坦跟李白做個假紋身,紋上就想原地出道的想法,的確是有點草率了。
這江湖上遊走的英雄太多了。
大美妞這種不把任何人放在眼裡的態度直接把甄顏顏一夥給惹毛了。
甄顏顏準備上去把腿給她打折。
大美妞把嘴角燃一半的煙摘了,拿著菸頭直接往甄顏顏身邊站著的一個女生臉上燙。
女生被燙得哇哇叫,「啊啊啊啊,顏顏姐,她竟然拿煙燙我,以往在職高,我們欺負她,可欺負的太少了。」
甄顏顏見到靳淙如此狂妄,惡毒的詛咒她:「靳淙,我咒你奶奶等不到你高考,就死在你們家那爛安置房裡。」
被甄顏顏這麼一激,靳淙松垮的杏眼收緊,本來她就坐在廂式貨車的尾箱邊沿,遂隨手從周轉箱裡拿出一個空啤酒瓶,嘩啦一聲砸碎了,捏著那半截玻璃瓶瓶頸,問在場找她麻煩的五個女生:「誰想被毀容,給老子上來。我保證她這輩子都別想嫁出去。」
女生們都被嚇到了。
沒想到後來的靳淙這麼混。
以前她在職高上的時候乖得很,現在怎麼跟被奪舍了一樣。
「靳淙,你拽什麼拽,以前你跟顧傾乾的那些骯髒事,要是我發到實驗的貼吧里,你看看你在實驗還怎麼呆下去……你給我等著,你別想考清華!因為你這樣的人壓根兒就不配!」
甄顏顏說完這話,就找藉口撤了。
在台階上目睹了整場事件經過的喻笙現在好喜歡這個靳淙,關鍵是,她也想考清華。
要不,聊聊?
「看夠了沒有?滾下來。」
靳淙惡言相向,叫一直在台階上偷窺的喻笙。
喻笙乖乖走了下去。
「是不是拍照了?」靳淙瞪著喻笙那張臉問。
剛才她抽菸,摔啤酒瓶子,威脅同齡人,要是被人舉報到學校里,她連南大都考不上,更別說清華。
靳淙的眼眼睛像鋒利的刀子一樣,將喻笙從頭到腳颳了一遍。
「我沒拍照。」喻笙微微感到有點冷。
這大美妞還挺會寒磣人的,看她幾眼,都能將她原地凍住。
靳淙瞧見喻笙手臂上的彩繪紋身,看出來是愛因斯坦跟李白後,靳淙知道她不是跟甄顏顏一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