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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黎等賈筱茜過來,說:「我跟你之間要有什麼交集,就是池清許了。你要是因為他對我有意見,我這就跟你解釋清楚——他是我前男友沒錯,我們也偶爾有聯繫,但是僅限於節日問候、看球喝酒。你們結婚以後,我們見了幾次面都有數的,每次都有朋友在場,從來都沒單獨見過。本來這些話,也根本沒必要說,可是我不想你猜疑誤會到我頭上來。不管你是防著所有女人,還是只防著我,今天我一定要把話說在明處。反正我以後也不打算跟池清再有多餘的聯繫,你放心好了。不過我們是同學,共同的同學和朋友很多,不可能完全不見面。我這句話放在這,我周圍高質量的男人還是有不少的,完全沒必要跟有婦之夫牽扯不清。」
她說著看了眼外面。正好杜松子低了下頭,在登記簿上寫著什麼。
長頸鹿的頸子修長而有力量,彎下來時卻顯得特別溫柔……
「你也別做些有的沒的——首先你別因為池清許,隔山打牛,怪罪到我和我姑姑這邊來;其次你也別疑神疑鬼的,之前你用池清許的手機撥過我的電話吧?」艾黎看著賈筱茜的眼睛,問。看她沒否認,臉皺了下,露出一副「恨鐵不成鋼」的神氣來,「你至於麼?這是把自己搞到什麼地步了……」
賈筱茜也看了眼外面。此時護士站里幾近無聲,除了「裝模作樣」的杜松子,也沒有別的病人或家屬。
她說:「用池清許手機給你撥號,我是幹過。因為我發現池清許老給你打電話,每次一打電話,通話時長都至少是一刻鐘到半小時,有時候他值班,夜裡通話會有一小時。他科里忙得要死,老打那麼長時間電話,不對勁。」
艾黎聽了,睜大眼,「我什麼時候跟他一打電話就這麼長時間啊?我最討厭煲電話粥浪費時間,跟他談戀愛的時候也沒這麼幹過……」
賈筱茜點了點頭,「對,不是你。」
艾黎腦門像被拍了一下。
「那個電話號碼顯示的是你的名字,微信也標註艾黎,但微信是個小號。微信里經常會相互發一些照片來。照片沒什麼特別露骨的,可是那個狀態,就是熱戀期的狀態,早上起床吃什麼都要拍張照發過來,就別說晚安,早安,累不累……還有『來不來』了。不過,有次你來做登記,我發現你的右手手腕有顆痣,那個人沒有。而且你兩次登記留的不同的電話號碼,跟那個號碼都不一樣。還有個細節,就是我用池清許的手機給你打電話,你是接通之後馬上說話的,那個號碼的主人不出聲。我用池清許的手機,我不出聲,那邊也不出聲,兩邊都跟鬼一樣……我知道另外有人,而且她的戒心很重。池清許本人打給她,是會先出聲驗明正身的。」賈筱茜說著,冷笑了下。
艾黎一臉的不可思議。
這是什麼樣的婚姻又是什麼樣的夫妻關係,硬生生把人逼成了大偵探。
「你知道是誰了?」艾黎問。
「知道了。」賈筱茜說。
「你知道不是我了,還跟我摔咧子?」
「這是我不對。可是我看著你還是窩火。」
「你窩火就拿我撒氣。看準了我一病人家屬必須得忍你是嗎?你欺軟怕硬。我跟你說,賈筱茜,以後你要在再這樣,我一準兒跟護士長投訴,一直投訴到你們醫務科,你看我會不會!」
「……對不起。我也沒怎麼著你。」賈筱茜說。
韓艾黎狠瞪了她一眼,一看時間,五分鐘了。
她抬手敲了下額頭,說:「賈筱茜,你們夫妻倆的事兒,按理我一個外人也沒必要多嘴。不過我說句真心話,這又何必。人精力有限,把精力放在這些地方,太不值當的了。池清許如果是這種貨色,他配不上你。其實他也配不上那個女人。沒人該落到這麼不堪的地步,那個女人不該變成賊,你不該變成怨婦,他不該左擁右抱坐享其成。」
賈筱茜看了艾黎,問:「我生氣不光是因為他出軌。你知道他出軌了誰嗎?」
艾黎停了下,說:「這跟我沒關係。我跟你攤開來說,是為了別以後還得看你臉色——你是護士,這是你的職業,不該因為私人原因對病人和家屬擺臭臉,這是有損你職業道德的行為。工作是工作,生活是生活,對不對?」
賈筱茜好一會兒沒出聲。
艾黎靜默著,看了她。
賈筱茜的情緒控制能力起碼在這幾分鐘裡還是相當不錯的。越是這樣,她越想到之前她對自己那惡劣態度,硬是覺得很難接受,於是又瞪了她一眼。
賈筱茜說:「以後不會了。加個微信?」
「方便你監控我?」艾黎沒好氣地說。
「今天不太方便多說。以後有空一起喝一杯……我們開始談戀愛、結了婚,池清許就是不准我出來玩,喝酒就更不用提了。」賈筱茜說著,掏了手機出來。
艾黎推了一把,「登記簿上有我電話,你回頭再加——要離婚嗎?」
「要。」賈筱茜說。
「OK。」艾黎回身就走,聽見賈筱茜說「他出軌對象是我關係最好的同事、我們結婚時候的伴娘,你現在再往前走兩步就能看見她」。艾黎腳步沒停,只覺得腳下生火,恨不得飛起來。
杜松子叫了她一聲,她站下來,回頭看著他。
「我這會兒情緒特別惡劣。」她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