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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車上,趙嶺滿心的歡喜都要咕嚕咕嚕冒了出來:「這可是我第一次收花。」
「巧了,這也是我第一次送花。」
「你不是說是你們前台發的?」趙嶺笑睨了他一眼,想看看邏輯無懈可擊的簡大律師打算怎麼圓。
「轉贈也是送。」
這人真是,趙嶺無奈搖頭,不過左看右看總覺得少了點什麼:「你怎麼不給我寫張卡片?」
「當面說不行?」
「你這人一點都不浪漫,話又存不下來。再說你的字好看,回頭我收藏起來,等哪天簡大律師成為全國十佳律師了,我還能拿去賣錢。」
「行,明年我記著。」
趙嶺所有吸引力都放在花上,沒有注意到此刻簡少鈞的右胸口袋中露出一張黑色卡片的一角。
不過趙嶺也不會再注意到的,在等紅綠燈的時候,簡少鈞用左手食指將卡片不著痕跡地向下壓了壓,讓卡片徹底滑入他的口袋之中,不留一絲痕跡。
唯有心跳時,簡少鈞才會察覺到它的存在。
作者有話說:
⚹When I see you,I see the brave day sunk in heous night.
當我看見你時,猶如看見白晝墜入黑夜。
後半句化用自莎士比亞十四行詩的第十二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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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23章 重要的人
【我的榮幸。】
趙嶺定的是卡座,只因包間早早在一個月前就已經預訂出去了,就算是他們坐的卡座都是整個餐廳最後一個可以預訂到的位置。整排卡座只有他們一對男性,不得不說招致了許多目光。
但趙嶺對此相當理直氣壯:「那時候我還不認識你呢。」
這話中的含義怎麼想都平添曖昧,趙嶺也意識到不妥,掩飾性地拿起酒杯,誰知道簡少鈞也舉起紅酒杯,輕輕和趙嶺碰了碰杯,抬了抬手:「我的榮幸。」
紅酒入喉,酡紅爬上了臉頰。
悠揚的小提琴,入口即化的牛排,醇厚的鵝肝,鮮甜肥美的生蚝刺身,甜得恰到好處的舒芙蕾以及那一口接一口的紅酒,靜謐的氣氛縈繞在兩人之間,直到趙嶺突然打破了這份帶著默契不無聊的寧靜。
趙嶺笑眯眯道:「簡少鈞,其實我騙你的。」邊說,邊用手指戳著簡少鈞手背微隆的血管。
簡少鈞看著趙嶺稚氣的行為,又看了一眼不知不覺已經見底的紅酒,猜到他已經醉了,便也順著他的話逗他:「你騙我什麼了?」
「你猜。」趙嶺繼續戳著簡少鈞的血管,並且路線明確,一路向上。
「我猜……」簡少鈞假作沉吟狀,「我猜你本來想約的不是我……嘶……」
趙嶺的指甲直接按了下去,簡少鈞頓時哭笑不得:「你是不是想約我來謀殺我的?」只是用指甲掐斷血管的方式也屬實別出心裁。
「飯可以亂吃,話不可以亂說的。」趙嶺緊張兮兮地左顧右盼地一下,「不能讓簡少鈞聽見。」
「為什麼?」簡少鈞抬了抬眉梢。
「他最小心眼了,他連我Boss的醋都吃,你要是隨便說話我怎麼辦?」
剜蛋糕的勺子和骨瓷碟發生了碰撞,簡少鈞的手頓住了,他很少有被人這麼直白戳穿心思的時候。
那天在銀萃的事,兩個人都很有默契地絕口不提,就當那天的失控只不過是不被信任的情緒上頭。但簡少鈞沒想到趙嶺在這個情況下卻重新提了起來。
半晌,簡少鈞才組織好語言,嗓音微啞:「他小心眼又不是你的錯,你管他做什麼?嘶……」簡少鈞徹底確信了趙嶺是打算謀殺自己的,指甲掐血管不成,又改成踢小腿骨了。
「不許你說他的壞話。」趙嶺拿起牛排刀晃了晃,「只有我可以說他小心眼。」
簡少鈞只有在讀書的時候去過一次遊樂園,所以他從沒有想過他生平會第二次感受到坐太空梭的刺激,心臟一會兒上一會兒下。
「而且……」趙嶺撐著下頜道,「那次也是我的問題,我後來想了想,如果換作是我我也會不高興。他放下一切來幫我是把我當成自己人,我卻把他當成了外人。」
簡少鈞的喉頭緊了緊,他微微垂眸,半晌才道:「趙嶺。」
「嗯?」趙嶺歪斜著腦袋撐著眼皮,因為醉意他已經犯起了困意。
「如果可以的話,離他遠一點。」
這句話顯然是在為難一個酒量不好的醉鬼,趙嶺任憑在句話在腦子裡轉啊轉,良久似乎才接收成功。
隨即吃吃地笑了起來:「你跟他說去,跟我說幹什麼?簡少鈞那天說什麼來著,他說有些人就是專挑軟柿子捏。」
被自己的話成功懟得啞口無言的簡少鈞頓時有種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的感覺,決定不跟一個醉鬼講道理。雖然這個道理不管是在趙嶺清醒的時候還是在自己完全清醒的時候,簡少鈞都絕不可能說出口。
說出口就後悔的話得是內心多麼強大的人能在清醒的時候再說一次呢?
即便簡少鈞現在沒有那麼清醒,他也缺乏再說一次的勇氣。
半晌,簡少鈞嘆息了一聲:「你喝醉了,我們先回家?」
「不要。」趙嶺頓時精神了,「我不要回家,我要看煙火。」
「這可是二環里。」簡少鈞無奈,「就是過年也放不了煙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