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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尷尬,但趙嶺卻莫名地有些眷戀被窩的溫度,他不敢睜眼,而是強迫自己努力進入回籠覺的狀態。
「醒了?」簡少鈞的聲音暗啞,帶著清晨特有的性感。
被戳穿的趙嶺只好睜開了眼,發現簡少鈞正半倚在床頭看著一本書,被子落在他的腰腹間,腹肌半隱半現,趙嶺的目光似乎粘在了上面,直到簡少鈞輕笑一聲:「喜歡?」
趙嶺觸電般地閉上雙眼,發現自己做了什麼後頓時有些氣惱,強撐開眼皮用挑釁的目光在那腹肌上下掃麼了兩遍:「看兩眼怎麼了?合同上沒寫不能看吧?」
簡少鈞忍不住笑出了聲,掀開被子下床,寬鬆的睡褲松松垮垮地掛在他的窄腰上,趙嶺不爭氣地又多看了幾眼,恰好簡少鈞偏頭時捕捉到了這抹視線,對著趙嶺帶著點慫的挑釁目光挑起了唇角:「看自然是能看,就怕你看上癮。」
「砰」的一下,枕頭砸在浴室門上緩緩滑落。
盯著被簡少鈞眼疾手快關上的門,趙嶺氣得直磨牙,隨後氣惱地掀開被子低頭看眼自己的腹肌,看完後氣消了點,誰還沒點腹肌了?哼,不就少兩塊嗎,誰稀罕了!
等水聲停了後,浴室門重新打開,趙嶺做好了跟簡少鈞展示腹肌的心理準備,一把掀開被子,結果就和只拿了一條深灰浴巾擦身上水珠的簡少鈞對上了眼。已經掛在嘴邊的話頓時咽了下去,趙嶺結結巴巴道:「你、你怎麼不穿衣服?」
「你又不是沒看過。」簡少鈞覺得有些好笑,「怎麼現在害羞了?」
「不、知、廉、恥!」
簡少鈞甩了甩髮絲上的水珠,水珠落在趙嶺抓著被子的手背上,早已失去溫度的水珠卻像是滾燙的水,趙嶺迅速把手縮回了被子裡。
簡少鈞看著仿佛鵪鶉一樣的趙嶺覺得挺好玩的:「我記憶力不錯,需不需要我給你復盤一下昨晚我們是怎麼不知廉恥的?」最後一個字微微上揚,就像是小鉤子一樣勾著趙嶺心猿意馬。
趙嶺飛快地躥下床衝到浴室,等他用冷水潑了半分鐘臉後才冷靜下來,抬頭看著霧氣蒙蒙的鏡子中自己的臉上未褪祛的緋色,有些懊惱。
偏冷的水流順著髮絲蜿蜒而下,總算讓失控的心跳穩定了下來,沐浴露散發著清冷的松香,趙嶺深深吸了一口氣,讓冷香平復著自己腹腔的躁動。默念著合同里的那條「甲乙雙方不存在感情糾紛」,趙嶺暗暗下定決心下次一定得調戲回來,都是男人,他不能輸!
於是,手在睡褲和毛巾中間猶豫了一下,趙嶺毅然決然地選擇了毛巾。
做足心理準備後,趙嶺學著簡少鈞剛剛的樣子故作大方的邊擦頭髮邊走出去,推開門就見簡少鈞已經穿戴整齊地坐在窗邊的單人沙發上。簡少鈞聞聲抬頭,看見趙嶺後眸光一閃,隨後將膝上的筆記本電腦闔上放在了桌上,起身取了一旁衣帽架上一件浴袍。
還沒等趙嶺反應過來,不屬於他自己的浴袍就從天而降將他整個人都包裹住了,和浴室一樣的松香瞬間擒住了趙嶺的嗅覺,讓他的大腦一時間有些暈暈沉沉招架不住。
等他反應過來後剛想掙扎,就感受到隔著浴袍那不屬於自己的手臂微微收緊,耳旁的那寸布料微微發燙,那隔著浴袍的吐氣仿佛穿過了那塊布料直接撲在了他耳廓上,緊接著趙嶺就聽見了簡少鈞壓得極低的聲音:「我在開視頻會議。」
趙嶺:「……」
——
這人不講基本法,趙嶺恨恨地將麵包片戳出了一個又一個洞,等到他的叉子下的麵包已經千瘡百孔後,房間裡那不疾不徐的聲音才停止。隨之響起的是腳步聲,以及拉開椅子的聲音:「還生氣呢?」
「叮」的一聲,趙嶺手中的叉子穿過麵包片戳到了骨瓷碟上,他陡然眯起眼睛,慢吞吞道:「簡律是故意的?」
簡少鈞沒說是也沒說不是,只是含笑坐了下來:「不工作的時候趙總不妨隨意點叫我。」
「那你想我叫你什麼?」趙嶺語氣依舊不大好,「少鈞?」
趙嶺想起未來boss夫人對著boss黏黏糊糊地叫哥,一把這個場景套到自己和簡少鈞身上,頓時打了個寒戰,叫哥是絕對不可能的!
簡少鈞略有些錯愕的抬了抬眉梢,眼底染上了點點笑意,應道:「誒。」
趙嶺:「……」為什麼還是覺得被占了便宜?
要說趙嶺再惱簡少鈞,也不得不佩服這個人,那便是無論這人將場面弄得多尷尬,也總能四兩撥千斤地將那些尷尬抹去,等趙嶺從被占便宜的惱怒中回神時他已經開始和簡少鈞在聊最近的新聞。
而且趙嶺還聽得很入神,他從前在國外雖然也和律師打過交道,但那都是為了公事,自然不可能聊這些有的沒的。他身邊的朋友中並沒有學法的,第一次換了個視角解讀新聞,趙嶺不免覺得頗為新鮮。
直到簡少鈞止住話頭看了眼手錶後,趙嶺才發現自己的麵包和牛奶不知道什麼時候早就吃完了,趙嶺有些意猶未盡。
但也不好再纏著簡少鈞聊下去,一大早就要開會的人估摸這一天都不得空閒:「你先忙,我等等去趟公司。」
「你今天還得加班?」
其實並不用加班……但是趙嶺總不好意思說他是覺得他們兩個第一次青天白日衣著得體地相處在同一個里太彆扭,這才找個藉口去公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