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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少鈞:「……」不是偶遇嗎,怎麼廢話這麼多?
簡少鈞在前面帶路,兩人又開了一段後,簡少鈞把車停在了一個荒野中用白石磚砌出的停車場中。
尾隨著簡少鈞把車挺好,趙嶺下車後不免感慨了一句:「這停車場不錯啊。」
「自然。」簡少鈞哼笑了一聲:「老爺子嫌錢多,每年都要修繕這附近。」
趙嶺愣了片刻後旋即意識到簡少鈞口中的老爺子應該是金博贍,他突然覺得,有些事情可能和他想的不太一樣。
還是說金老爺子是因為在乎簡少鈞所以才修繕他母親的墓地?可那也不需要每年修吧?
還是說簡少鈞的母親其實和金老爺子是故交?甚至是初戀?
趙嶺的腦子裡的劇本越來越多,簡少鈞瞟了他一眼雖然不知道他想到了哪裡,但是看表情約莫也就是那麼點兒事,屈指一彈趙嶺的腦門:「趙總還挺八卦。」
一個腦錛讓趙嶺的八卦之魂戛然而止,雙手委屈地捂住額頭:「我又不是玻璃。」
玻璃?簡少鈞好笑地睨了趙嶺一眼:「是嗎?我看趙總的心思比起玻璃水晶人兒也有過之而無不及。」
趙嶺自然知道簡少鈞指的是什麼,但他自知理虧,這事說到底還是自己不灑脫了,就像他跟左伊說的那樣,他們沒有在談戀愛,他又怎麼能夠用這樣的標準要求簡少鈞呢?
別過眼睛,趙嶺踢著腳邊的一顆小石子往前走,邊走邊哼哼唧唧地道:「那是,哪裡比得上簡律心裡的玻璃水晶人兒。」
「咳…咳咳咳……」簡少鈞正喝著剛從後備箱拿出來的水,聽見這話直接被一口水嗆住了,等他緩過來後無語地看著給自己拍背的罪魁禍首,伸手剛想擦掉唇邊的水珠,可當手背觸碰到水珠的一瞬間,他的手就鬼使神差地換了個方向。
趙嶺心中正跟自己鬧著彆扭,想著簡少鈞可能藏在心中的玻璃水晶人兒,下巴就被一雙手強勢地扳住了,等他回過神,只覺得自己的唇邊被水珠和青茬重重地蹭過。
「你沒刮鬍子。」趙嶺說完這話就想把自己的嘴巴給焊死,這個時候怎麼能說這種曖昧且示弱的話呢?
沒等他想明白該說什麼的時候,帶著礦泉水味道冰涼的吻攫取了他全部的注意力,趙嶺被迫張開了嘴,頭微微後仰,可當他被西曬的太陽曬得眯起眼睛時,趙嶺覺得自己也渴了。
舌頭本能地想去攫取更多的水份,但當趙嶺意識到自己的行為時,他已經非常丟人地去探索冰涼水源的伸出,看上去像是加深了這個吻。
直到冰涼轉為滾燙,直到趙嶺發現這只是飲鴆止渴時,他果斷地結束這個吻。
當然,究竟是果斷結束,但是意猶未盡,兩個當事人似乎有截然不同地想法。
「你幹什麼!」趙嶺擦了擦嘴巴,覺得自己臉頰已經被簡少鈞的胡茬給刮傷了,「人身損害賠償。」
簡少鈞摸了摸自己被指控的胡茬:「托趙總的福,出門前忘記颳了。」
「跟我有什麼……」
電光石火間,趙嶺知道了簡少鈞話中的含義,他忘記刮鬍子是不是跟自己出門沒答應他來掃墓有關?
趙嶺猜到了答案,卻又抗拒去核對正確答案,只是含含糊糊道:「沒有證據的事,簡律可不能栽贓陷害。」
簡少鈞失笑搖頭,趙嶺是越來越講道理了,也不知道自己算不算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就如同簡少鈞說的那樣,金博贍的錢可能確實有點多,在這荒郊野嶺的地方,一個不出名的公墓竟然有一條精心修繕的路,路並不華麗,但石磚卻潔白無暇,讓趙嶺忍不住多看了幾眼:「真難得,這裡竟然沒什麼灰塵。」
「老爺子僱人打掃的,他每年也會來掃上兩次。一次她的生日,一次她的忌日。」
他們順著潔白的石磚一直走,走了約莫有十分鐘後,便看見了墓園。
趙嶺將墨鏡取下別在衣領上,跟著簡少鈞停在了一個十字架的白色墓碑前,看著墓碑上的舊照片,趙嶺知道這就是簡少鈞的母親。
雖然一個冷峻一個溫婉,但眉眼中輪廓中存著幾分想像。
簡少鈞從口袋中掏出了一瓶香水,放在了墓碑上。而墓碑前還有三柱正在燒的香,不知道剛剛誰來探望了。
「阿姨喜歡香水?」趙嶺好奇地問道。
「也許吧。」簡少鈞的回答讓人困惑不已,但簡少鈞今天帶趙嶺來了,目的便不是為了製造更多謎團的,他緩緩道,「我不知道,我聽別人說的。我妹妹說過,老爺子也說過。」
趙嶺此刻的目光落在了墓碑上的生卒年,他愕然地發現簡少鈞母親去世的時間並非是他以為的二十幾年前,而是九年前。
可簡少鈞不是從小被金家收養嗎?
簡少鈞順著趙嶺的目光看去,旋即笑了,伸手擦了擦那去世的年份,半晌道:「我曾經跟你以為的一樣,我以為我母親早夭,所以我才被父親接到了家中。」
「直到十年前,我才知道,我錯了。」
「所有人都跟我說,她病了,想見我。可沒有一個人告訴過我,為什麼死人能夠復生。」
趙嶺聽著簡少鈞低低的笑聲,後伸手攥住了簡少鈞的手,哪怕這是在簡少鈞母親的墓地前,他知道不合適,可他忍不住。
「小時候,我一直在天上找她變成的那顆星。但是後來,我卻發現,其實天上從來沒有星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