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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觀瀾抬起他的下巴,讓他和自己對視:「所以你主動親我就只是想攔著我?」
徐宴清轉不開頭,只能垂下眼睫。他不回答,沈觀瀾就繼續追問:「你有很多方法可以攔著我,為什麼唯獨選了這種?你可知道主動親吻代表了什麼?宴清,你看著我。」
徐宴清不去看他,臉頰的溫度卻比沈觀瀾掌心的熱度還高。
沈觀瀾看著這樣羞怯而不知所措的他,心裡那股怒火不知不覺就被另一種邪火取代了。
「宴清……」沈觀瀾低囔著,頭一偏就咬住了他的唇。
不同於徐宴清那生澀而慌亂的觸碰,沈觀瀾抱著他躺了下去,與他的十根手指緊緊相扣。像是要從他口中品嘗到什麼不一樣的東西,舌頭激烈的糾纏著他,直到彼此都喘不過氣了才停下,用自己的額頭抵著他的額頭。
「你有點喜歡我了,對不對?」沈觀瀾看著他,這距離太近了,徐宴清根本逃不開,只能閉上眼不吭聲。
沈觀瀾在他唇上啄了一口,笑道:「你不說我也能感覺到。」
徐宴清還是不說話,但眼睫一直在顫。沈觀瀾一點也不想放開這樣的他,不過惦記著那件正事,只得拉著他坐起來,正色道:「好了,你告訴我,大哥都跟你說了什麼?他是不是逼你了?」
徐宴清急忙搖頭:「沒有,大少爺跟我講道理。其實他說得對,我們一起走的動靜太大了。二少爺,還是不要這麼冒險了。」
沈觀瀾板起臉來:「他當然不希望我們一起走,他根本就不把你的安危當回事,就只想著家裡!」
徐宴清說了句「不是」後,也不知是不是急的,又開始咳嗽了。他現在嗓子還在疼,一咳嗽就更疼了,直把眼淚都咳出來了才停了下來。
沈觀瀾心疼死了,趕緊倒溫水給他喝。見他臉色緩下來了才道:「好了,我不問你,我去問他。你先躺著休息。」
他扶著徐宴清躺下,徐宴清抓著他的袖子,不安道:「別和大少爺吵架,他是你哥,做的一切都是為你著想的。」
沈觀瀾摸著他沒什麼血色的臉,安撫道:「我會好好跟他談的。宴清,你先別難過知道嗎?等我回來再說。」
徐宴清抿了抿唇,把心裡那陣苦澀壓下去,道:「我沒有難過,只是怕你們又吵起來……」
「放心吧,我不會把事情鬧大的。等等我還要過來幫你按摩,昨天就沒有做了,今天不能再落下。」沈觀瀾說完就俯下//身,在他眉心上親了一口就走了。
直到門關上後,徐宴清才慢半拍的反應過來沈觀瀾指的是什麼,渾身的血液頓時往臉上涌去了。他咬著牙,翻身把臉埋進了枕頭裡,心跳卻快的怎麼都壓不住,像是要從喉嚨里蹦出來了。
第三十六章
沈蔽日在醫院裡一直陪著俞天霖,直到今天下午俞天霖的情況穩定了下來,人也清醒了,他才有空回家去。
此刻他剛沐浴完,坐在桌邊看這兩日的帳,就聽到外面下人說二少爺來了。
沈蔽日合上帳簿,靠在了椅背上,看著他弟弟一臉不爽的走進來。
他知道沈觀瀾來的目的,示意下人出去後便開門見山道:「爹的病情加重了,明天早上我和媽會送他去宜州西醫院住院。」
沈觀瀾到嘴邊的話被這句硬生生堵住了,愣了半晌才反應過來:「怎麼回事?!前幾天我給他檢查,他的情況還是挺穩定的。」
沈蔽日嘆著氣:「爹畢竟年紀大了,這兩天又因為奶奶的大壽和拜菩薩的事累到了。今早我去給他請安,說一半他居然咳血了。爹不讓我告訴你,他說這病是治不好的,沒必要讓家裡人跟著擔心。」
沈觀瀾僵在原地。
他是學醫的,很清楚他爹的情況。年輕的時候操勞過度,加上菸酒女人都不節制,身子早就被掏空了。如今已是強弩之末,就靠藥物在吊著。
「觀瀾,你應該知道爹受不了刺激。以他現在的情況,如果你和四媽走了,他一定會被你們氣死的。」沈蔽日道。
沈觀瀾脫力的坐在了椅子上,煩躁的揪著額前的頭髮,一個字也說不出來了。
「我知道你很難受,但是爹的日子不多了,他這一住院也不知道要多久。就算你可以狠心不顧爹的感受,也不能讓四媽一輩子都蒙上污名。即便他得了自由,你覺得他心裡會一點都不介意嗎?」
沈觀瀾瞪著桌上那盞五彩琉璃檯燈,腦子裡亂極了。
他既擔心爹的安危,又不忍心徐宴清繼續受苦。看著他這樣,沈蔽日就把解決的辦法說了:「只要你們不走,你的婚事我會和媽說的。爹現在的情況也不可能有餘力傷害四媽了,你不如再等等。」
沈蔽日苦口婆心的勸道。沈觀瀾依舊瞪著琉璃燈罩,眼前卻浮現了昨夜遙遙相對的月色。
耳畔似乎還能聽到徐宴清唱的《花好月圓》,那一句「情到深處卻不知」他聽了無數遍。他從未那麼迫切的想要一個人,想讓這個人只屬於自己,不想看到這個人再受到一點傷害。
可命運一直在跟他開玩笑,也許是他喜歡上的人本不該屬於他,才在前路上鋪滿了荊棘。
他深吸一口氣,終於開了口:「那你為什麼會知道我要帶宴清走?」
沈蔽日沒有瞞他:「我早上就覺得你不對勁了,所以派人盯了你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