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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嘴被沈觀瀾封著,只能用鼻子呼吸,沒幾下鼻子也堵住了。他憋的滿臉通紅,捶了幾下身上的人。
「怎麼了?」沈觀瀾看著他大口的喘著,便撫上胸口給他順氣。
徐宴清喘了好一會才緩過來,滿是水光的視線看著沈觀瀾,又委屈巴巴的說了句「難受。」
沈觀瀾以為他又想要了,便問他「哪裡難受?」
他搖了搖頭,咬著嘴唇不吭聲了。
沈觀瀾哄他:「你不告訴我,那我怎麼知道你想要什麼?」
徐宴清看著他,憋了半天才憋出一句讓沈觀瀾心花怒放的話。
沈觀瀾怎麼都想不到能從他嘴裡聽到「你是壞蛋」這種帶著點撒嬌語氣的話,忽然覺得徐宴清喝醉了真的挺好的。看來人都是一樣的,平時端的有多嚴肅冷漠,骨子裡一旦放縱開了就有多誘人。
他握著徐宴清的手,輕撫著自己的臉,道:「我怎麼壞了?我明明那麼喜歡你。」
徐宴清吸了吸鼻子,鼻音比剛才更重了:「誰准你喜歡我的!」
沈觀瀾裝可憐道:「喜歡哪是能控制住的?宴清,你瞧瞧,你其實也不討厭我啊。」說完又把手伸下去捏了捏。
徐宴清渾身一抖,還來不及罵出聲,鼻子忽然很癢。
他轉開頭去打了兩個噴嚏。沈觀瀾愣了下,發現他喘的比剛才厲害了些,就摸了摸他的額頭,立刻起身去拿桌上的藥箱。
徐宴清在他拿出體溫計的時候又打了兩個噴嚏。沈觀瀾邊哄他邊解開了衣扣,把那支水銀體溫計塞進了他腋下,讓他夾好。
徐宴清的腋下很熱,忽然夾到這麼冰涼的東西,忍不住扭了扭,像個孩子似的拒絕:「不要!好冰……」
第二十章
「乖,別動,你可能發燒了。」沈觀瀾邊哄他邊叫門外的驪兒進來。
驪兒見徐宴清醒了,還沒來得及上來問情況,就被沈觀瀾指使去拿毛巾和冰塊來。等她端著東西回來後,發現沈觀瀾正拿著一支鋼製的玻璃針筒,哄著床上一直鬧騰的人。
驪兒從未見過徐宴清這個樣子,抱著毯子縮在角落裡,眼裡滿是淚,驚恐的看著沈觀瀾。
「二少爺!您這是?」驪兒忙上前道。
沈觀瀾見她回來了,趕緊讓她上來幫忙按住徐宴清:「他發燒了,我要給他打退燒針,這樣好得快。」
宜州是有醫院的,驪兒也見過西醫上門來給幾位太太和老爺看診,對針筒並不陌生。她趕緊脫鞋上床,和沈觀瀾一人一邊按住徐宴清:「爺,您別怕,打一針就好了。」
徐宴清到現在還是醉的,舉動不受自己控制。他害怕那細細尖尖的東西扎進身體裡,怎麼都不肯安靜下來。
沈觀瀾沒辦法了,只能又拿出以前哄小朋友的招數:「宴清,你不是鼻子不通了嗎?打一針就不難受了。你乖乖趴下,打完針我給你拿吃好吃的,好不好?」
徐宴清皺著眉,依舊拽著毯子不肯動。委屈的眼神仿佛在控訴著沈觀瀾就是個大騙子,無論如何都不肯同意。
沈觀瀾舉著鋼針筒的手都要酸了,又不捨得用蠻力把他按在床上,好在驪兒比他更有辦法。
沈觀瀾見驪兒對著徐宴清耳語了幾句,徐宴清呆呆的看著她,居然很快就順從了下來,不甘不願的趴在了床上,把臉埋進枕頭裡不動了。
驪兒忙示意沈觀瀾打針。不過這針要打在屁股上,沈觀瀾讓她轉過臉去,她便看著牆壁按住徐宴清的肩膀。沈觀瀾把徐宴清的褲子趴到了屁股下面,也沒心思去看那兩團肉了,一抹上涼涼的碘酒就扎了下去。
他打針的技術又穩又准,在醫學院裡無人能比。但徐宴清怕疼,那一針下去還是痛的又要亂動了。
幸虧驪兒按住他的肩膀,沈觀瀾又在他腳邊壓著,直到針筒里的液體都打完了才放開他。
徐宴清還是把臉埋在枕頭裡不肯抬起來,沈觀瀾也不勉強他,給他穿好褲子,讓驪兒把冰塊包在毛巾里,敷在他頸子上。
那退燒針里含有鎮靜的成分,徐宴清本就是喝醉的狀態,打下去沒兩分鐘就又睡過去了。
沈觀瀾把他翻過來,又包了幾塊冰放在額頭和腋下。驪兒退到床下,看他忙碌卻有條不紊的樣子,不知為何竟有些放心了。
以往徐宴清生病的時候都只有自己守著,這是第一回 她覺得自己有些多餘了呢。
驪兒欣慰的看著,等沈觀瀾忙完了才道:「二少爺,不如您先回房去吧。馬上要用晚膳了,老爺今晚回來肯定要所有人一起吃飯的。若發現您在四太太這裡,怕是不好。」
沈觀瀾知道驪兒的顧慮,他讓門外的宣紙進來,吩咐宣紙先回去,若有人來傳話了便找藉口說自己在洗澡,晚點過去。
宣紙走後,沈觀瀾又讓驪兒勤快點給徐宴清換冰,說不能化成水了。自己則坐在桌邊,翻找著那些瓶瓶罐罐配感冒藥。
他這次回來,大部分的行李都用了輪船寄,其中就包括一些珍貴的藥和全身醫療用具。那是他畢業的時候在導師的介紹下買的,就是因為國內的醫療水平落後,醫用器具也不如國外的先進。他希望學有所用,而不是被這些耽誤了無法救人。
他自己帶的行李箱裡只有一些常備藥,故而配了半天,還是少了消炎的。
他讓驪兒看好了徐宴清,自己打著傘出去,打算去宜州的醫院開一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