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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他不會喜歡,他見都不想見我。」郁少池均勻地塗抹綠色的葉子,自顧自說:「我和他有一點起色了,為什麼突然又變成這樣,到底又說了什麼……」
「先生,您在說女朋友嗎?我相信你這麼細心地為她做一個蛋糕,她會喜歡的,女孩子很好哄,您不要多想啊。」
「他不喜歡,他剛剛把我支開了,他今天生日不想和我過,他明明沒事卻說自己要加班。」郁少池忽然笑了笑,「可我總會見到他的,只要我想。」
蛋糕師不知道該怎麼安慰好,還有些不可思議,畢竟這位先生生的實在好看,是什麼樣的女孩子才會想要辜負他?
天漸漸暗下,他才把蛋糕做好,沒加那朵花,只鋪了一層簡單的白色奶油。
「麻煩您幫我包一下,謝謝。」他轉交給蛋糕師,要了一張賀卡寫生日祝福。
蛋糕師包好出來,賀卡上只有生日快樂四個字,人似乎在發呆,在耳邊叫了兩聲才回過神。
「先生,慢走。」
郁少池很早就沒有自己開車的習慣了,原本打算做好蛋糕讓楊楚航來接他,像上次一樣,也在車裡給他過生日。
可世事難料,楊楚航沒想和他過,一年一次也不想。
郁少池試圖麻痹自己,他為楊楚航找了很多藉口。比如,溫錦和他玩了很多年,和自己的好朋友過生日很正常。
可是為什麼不老實說呢?為什麼一定要用很忙,在加班來推辭...
郁少池順著人行道一路往回走,車程十來分鐘,他走了很久也沒到家,抬頭正好看到一個酒店,轉身進去了。
他想不通,一點也想不通,望著包裝精美的蛋糕出神,半個小時後重新打開手機。
楊楚航沒有給他打電話,連個消息也沒有,倒是林陽發了一堆感謝的話,什麼是他最印象最深刻的生日,謝謝他陪著過生日,等等之類。
郁少池覺得心酸,他和林陽是同類人,他沒有資格同情,他就是林陽。
他想不通的時候喜歡吹風,一個人發呆,開了房卻直接去了頂樓天台。
他不信,他想起楊楚航心軟,對呀,楊楚航心軟。
楊楚航電話響的時候還在陪父母吃飯,屏幕顯示;少池。
他好幾次也想打一個給他。但溫錦上午的情況不太對,生怕她一個激動把郁少池抖出來。
這件事並沒有什麼不好,楊楚航也不怕被知道,但時機不對,貿然坦白怕傷害到郁少池。
他父親不在身邊,母親又亡故了。楊楚航初衷是想把自己父母的愛分給他,也讓他感受一下被愛的感覺,可這些都需要慢慢地來。
楊楚航藉口上衛生間接了電話。
風聲透過電話聽筒落在楊楚航耳里,他心裡咯噔,「還沒回去嗎?現在已經很晚了,在哪?」
「楚航哥,我想見你。」
他沒回答問題,而是一味地說想見他,語氣中透著濃濃的悲傷之意,通過聽筒迅速傳到楊楚航的耳朵里。
他嘆了口氣,「不是說在加班嗎?」
「可我想見你。」
楊楚航頓時深感無力,他不知道要怎麼拒絕郁少池,也很想去見他,只要這個人說話的聲音稍微委屈一點點,他就覺得受不了。
早該知道的,他對郁少池的感情不一般。
對方遲遲不說話,郁少池笑了笑:「楚航哥,今天是你生日,我先祝你生日快樂吧,十二點過去就來不及了。」
「你怎麼知道?」
郁少池拿著那天從楊楚航包里摸出來的身份證,捏在手中舉過頭頂,借著兩側高樓大廈投過來的光亮看上面的日期,「十月二十一,你身份證上寫的。」
楊楚航本想問他,什麼時候看他身份證了,郁少池根本不給他說話的機會,「你和溫錦一起過生日嗎?我也給你準備了蛋糕,想給你個驚喜,可你都不願意見我,這個驚喜送不出去,我感覺好難過啊。」
最後一句郁少池的聲音都在顫抖,呼嘯而過的風再次鑽進聽筒,楊楚航這才意識到什麼,整顆心提了起來。
「少池,你和我說,你在哪兒?」
作者有話說:
我來了,嘿嘿。
第30章 那就不要交流。
郁少池默默流眼淚,再開口的話,一腔委屈就要被對方聽出來了。
楊楚航心軟了,郁少池明白,所以鼻尖才酸得發痛。
如果連今天想要見這個人也需要他耍手段,他寧願讓楊楚航生日過得順心些,暫時放過他。
郁少池掛了電話,將手機關機放在身側,任由眼淚順著臉頰往下。他想,身為律師他為那麼多人辯護,卻從來都不肯為楊楚航想一想。他恨自己,怎麼就不能善解人意一點。
楊楚航聽著掛斷的『嘟』聲瞬間慌了神,他知道與郁少池爬上了天台,硬著頭皮讓溫錦先照顧自己的父母,奪步出餐廳,邊試著給他打電話,對方已關機。
被拒絕的好意的人,這個時候會想什麼,別人不知道,但郁少池一定在自我厭棄,在自己身上找問題,然後反覆的折磨自己。
家裡沒有,郁少池的公寓天台也沒有,律所沒有,一路過來都沒有這個人的蹤跡。
死馬當活馬醫,楊楚航聯繫了林陽,在他最後離開的蛋糕店一路順著找監控,兩個多小時才找到他所在的酒店樓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