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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候極不願意談工作,直奔主題冷漠說:「不喝了謝謝,霍先生把案子大概說一遍吧。」
霍元成第一次被人這麼冷淡的對待,愣了一刻,突然笑了,點頭娓娓道來。
他是全國連鎖超市「星期幾」背後的老總,還涉獵的有其他行業,郁少池並不感興趣就沒仔細聽。
原來是他兒子幾天前被告了。
強制猥褻罪。
霍元成,「這件事對我兒子的影響非常不好,現有的證據對他也不利。但我知道,他是冤枉的。還在繼續收證,鬱律師,您覺得怎麼樣,能接嗎?」
「做沒做您兒子自己不知道?」
案子聽著簡單,上醫院檢查,是不是冤枉的一目了然。
「他不會這樣,我兒子從小就乖,不會做這種事。全是他們一面之詞,傳來的照片我兒子沒有一張醒著,這種情況下怎麼才能做到強姦?我是不是也可以告她強姦我兒子?」
這幾句話簡單粗暴,甚至還有幾分好笑。
郁少池卻沒有任何笑得欲望,反而仔細地思索這個問題。
霍元成說的,以及這個案子的本身並沒有勾起他接這個案子的欲望。是個律師都能接,他沒必要特意空出一段時間來解決有錢人的遊戲。
霍元成看出他的拒絕之意,從腳邊提出一個箱子放在桌上,「鬱律師,請你務必要接我這個案子,錢不是問題,這只是見面禮。」他把黑箱子往郁少池面前推,臉上掛著禮貌的微笑。
「霍先生這是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只是想鬱律師接我兒子這個案子,並且全力以赴,我要的不僅是我兒子的清白,還有我霍家的聲譽。」
他看過郁少池當年辯的案,看點不是他把直系親屬送進去,而是他整理證據資料的細緻程度,霍元成就需要這麼一個人。
郁少池手扶在箱子上面,指尖輕輕地點了點,唇邊勾起一絲不屑地笑,「如果你覺得兒子是清白的,為什麼還心虛地給這麼多錢?霍先生,你心裡也在懷疑他吧。」
「不,我當然相信他。他從小到大不會說謊,事情要是他做的承認就好了,對方同意拿錢息事寧人,又何必鬧到法庭上?他覺得冤枉,我這個當爹的肯定要全力以赴還他清白。花這些錢能堵住那女孩的口,可粗暴的做法會傷到我兒子的心,還不如把這些錢給律師討要一個清白。」
郁少池靜靜地聽著,聽他左一個兒子又一個兒子,心裡五味雜陳。
忽然想起,那個在監獄裡已經待了五年的男人,郁少池好像已經模糊了他的模樣和聲音,唯一記得那把刀,撲通落在地上發出的刺耳脆響。
霍元成見他沒反應,喊道:「鬱律師?」
郁少池瞬間回神,就這幾秒的間隙,他整個人的精力仿佛被抽空了。僅僅只是想到那個人而已。
別人的父愛和他的總有差別,郁少池卻一點也不仇視這樣的愛,甚至有些羨慕,美好的東西就該被珍惜,被好好地對待。父愛對他來說可望而不可即,不妨礙他想幫別人珍惜。
郁少池把錢推回去,「這個案子我接,多餘的錢就不用給了,按正常流程付錢就行。」
案子有意思。
或許以前也有,郁少池沒有結接過這類似的,他很享受這種連自己也被蒙在鼓裡的快感。
但這類不確定對錯案子要承擔的壓力會很大,萬一辯護的這個人是過錯方,之前的辯駁會被不懂的人判定為,為有罪者的開脫。
不過,郁少池不在意。
這樣的反轉令霍元成大吃一驚,已經想好了,錢不夠就再補,沒想到對方多餘的一分也不要……
「鬱律師,謝謝。」
.
楊楚航先把郁少池惹生氣的,果然連個消息也不見對方發,他只能估摸著時間來接。
如他所料,確實下了雨,楊楚航翻了把傘往咖啡館走,看手機的工夫,迎面撞了個人。
對方手上的傘都被撞掉了,還有他手上的東西,直接落在了水潭裡。
戴墨鏡的男人連忙撿東西在衣服上擦,不客氣道:「你看不看路啊,我這東西很貴的,進水了你怎麼賠!」
楊楚航蹙眉,「你沒看路撞上來,你有理?」
「掉東西的是我!」
「你有本事再凶一句!」郁少池的聲音驟然響起。
男人回頭看郁少池一副要吃了他的表情,嘲道:「一夥的?我凶怎麼了,他撞掉我東西不允許我凶幾句?」
郁少池經過他的旁邊,眼神鋒利得嚇人,「這裡有攝像頭,是誰撞的誰,調個監控就知道了。」
「算了,我懶得跟你們說。」男人把東西揣好,轉身就想走。
郁少池抓著後衣領把人拎回來,「道歉。」
「你…」
「我說,道歉!」
男人咬牙,欲言又止,極不情願說了對不起,緊接著掙脫,往馬路另一端跑了。
楊楚航在他對面一言不發,欣賞郁少時發脾氣的模樣。看來上午的氣沒消多少,這會兒怕是在指桑罵槐。
「嗯,不錯,知道打傘了。」楊楚航故意挖苦,把他的傘擠掉,兩個人躲一把。
郁少池面色緩和了些,他見不得別人用那樣兇惡的表情對著楊楚航,沒資格,更不配!
「是你說不準淋雨的。」
楊楚航笑了一聲送他到副駕,門還沒來得及關,郁少池霸道地捧著他的臉,吻唇上,離開時還咬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