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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事件被過多關注後,亂七八糟的聲音傳來,潛移默化影響著他的心態。
一陣電閃雷鳴的暴雨過後,律所外蹲守的記者沒了蹤跡。郁少池耳邊聽著甘耀明的吐槽,手上是整理得差不多的一套資料,往他那邊推,「你再看看有什麼紕漏。」
「行。」
蒙頭忙到中午,總覺得少了些什麼,甘耀明第三次進辦公室核對信息時,郁少池看了他半天才想起來問:「林陽呢,今天怎麼消停了?」
「我剛剛還在外面說,他竟然沒來,估計練賽車去了吧,不是老說要比賽嗎?」
「也好,耳根清淨。」突然問起,不過怕林陽一聲不吭找記者麻煩,前兩天起過幾次衝突。本不關林陽的事,郁少池不想也惹他一身腥。
甘耀明扯了扯袖子方便活動,準備把桌上那摞檔案袋帶出去,給郁少池的辦公桌騰位置。
「鬱律師,可以午休一下,或者直接回去睡一覺,反正沒事做了。」
明天九點開庭,需要的資料也弄得差不多,今天反而是最輕鬆的一天,下午律所甚至可以放半天假。
郁少池鬆了松肩,「那我先撤了。」
上午楊楚航送他來事務所兩人膩歪了會兒,分開到現在四五個小時沒聯繫,郁少池難得有空閒,就想偷偷摸去醫院陪楊楚航。
他將筆蓋合上,拿著手機邊看邊往外走,沒幾步驟然頓住。
屏幕顯示的未接電話莫名眼熟,點開通話記錄,郁少池連忙折回位子上坐著。距上次打來已經快兩個多月,他蹙著眉將電話重撥回去。
「鬱律師,她回來了,昨天晚上。」
聞言,郁少池沉默,手指無意識收緊,死死掐著手心,那句『她回來了』在腦袋循環打轉,自找被蛇咬十年怕井繩也不足以形容他現在的心情。
「鬱律師,您在聽嗎?」
「我知道了。」郁少池掛斷了電話,將手機扔回桌上,整個人恍惚了。
而此時,楊楚航對面正坐著兩個月前不辭而別的女人。再見到,肚子已然隆起一個小小的圓弧,身旁坐著一個陌生男人。
梁瑩看著成熟了些,頭髮僅用一個夾子固定在腦後,沒化妝的緣故顯得幾分憔悴,「這是我老公,齊維州。」
「你好。」楊楚航禮貌寒暄。不是飯點,餐廳人不多,若梁瑩不說話就一般的寂靜。
一桌子菜還沒碰,她和服務員要了杯熱水,開了口,「楚航,我今天回來其實是來補結婚證的。」
剛才介紹過,他身邊的男人就是孩子的爸爸。
情況略顯尷尬,或許是楊楚航一個人的尷尬,他除了點頭就沒別的話說了。以前就和梁瑩不太熟,現在更生疏。
「還有一件事,我覺得氣憤,所以必須告訴你。」梁瑩提起這件事還是忍不住生氣。
因為她爸反對,兩月前不得不先離開。說到底還捨不得肚子裡的孩子,通過這兩個月觀察下來,齊維州的轉變她也看在眼裡,慢慢也接受了這個事實。
就在前幾天,兩人吃過晚飯在小區公園散步消食。不知道怎麼就挑起了這個話題。
梁瑩坐在公園的長椅上,靜了一會兒問:「上大學那會兒就很少聯繫了,都多久了,你怎麼想到來找我的?」
齊維州握著她的手,如實道:「我有次遇到你大學同學,他說你還沒忘記我,所以……」
接下來的話,梁瑩越聽眉頭鎖得越緊。原來,他們都以為是對方放不下……難怪,她當時的態度都惡劣成那樣了,齊維州依舊好脾氣哄著...
怕是以為在欲擒故縱……
別的都不在乎,梁瑩心中梗得厲害,問:「是男的嗎?你說的我那個同學。」
「是。」齊維州回憶著,「我之前在咖啡館遇到的大概就是他,當時他一句『原來是你』我還覺得莫名其妙,後來給我打電話了,聲音很好分辨,應該是同一個人。」
「什麼樣貌還記得嗎?」梁瑩不等他回答,將郁少池的外貌身高身材先描述了大概。看到齊維州點頭,她才蔑視地笑了笑。
果然。
...
楊楚航將事情經過了解了大概,沉默著沒發表任何意見。
梁瑩道:「楚航,不知道這話說得算不算晚。當初郁少池和我承認過他喜歡你,我沒和你說是怕你被他影響,不料他竟然利用齊維州來達到自己的目的……」她還想說什麼,被一旁的齊維州出言制止。
梁瑩吸了口氣,事情過去了,她也願意和齊維州好好過日子,但這並不代表她願意原諒郁少池的所作所為。
「梁小姐,他具體做了什麼傷害你的事?」楊楚航問。
算不得傷害,細想從頭到尾他就聯繫了齊維州兩次,後面的糾葛郁少池並沒有參與,全是梁瑩和齊維州彼此的拉扯。
酒後衝動導致懷孕,以及最後決定忤逆父親將孩子生下的都是她自己...梁瑩不知如何說。
「楚航,我沒別的意思,就想提醒你,不要和他過多糾纏,他對你一直別有用心,我建議能不來往就不要來往吧…」梁瑩好心提醒。
坐了一個多小時,楊楚航出餐廳已經正午,看眼日頭決定去趟第二監獄。他提前諮詢過探監日,今天正好撞上。
但被探視的人知道他此行的目的後不願見他。楊楚航於是現場寫了一封信請獄警送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