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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晟出了新作品,而且就是因為疫情帶來的情緒而激發的靈感,取名為《毀滅》。
葉沐仔細看了細節,給他點了個贊。
就因為這個贊,兩人在微信上簡短地聊了幾句。
陸晟主動問她的情況,這還是分手之後的第一次。
雖然隔著屏幕,可她知道他是真的擔心。
葉沐回:「我沒事,我在家裡宅著,看看書,玩玩遊戲,先把這段時間熬過去再說。」
陸晟說:「那就好,好好照顧自己,如果有什麼需要,跟我說。」
葉沐看著這句話,心裡溫暖了些:「謝謝。」
春節長假一晃即過,但城市裡很少有地方復工,大家都還處於焦灼的等待中,從消息爆發到春節結束還不到半個月,卻像是一個世紀那麼久。
在沈之越每天的安慰之下,葉沐的情緒漸漸平復,她開始找事情做,並將先前寫到一半的《我和五個怨種前任》翻出來修改前文。
然後,她想到了林遇。
葉沐主動和林遇聯繫上,林遇表現得很平靜,他說這段時間他一直在陪母親,他女朋友回老家了,女朋友的父母可能要去一線支援。
葉沐許久不知道如何回,便好說:「希望咱們都好好的,希望大家都好好的。」
林遇:「嗯。」
……
直到二月中旬,葉沐已經修完了前半段小說,再往下寫時卻卡住了。
如今已經寫到沈之越的部分。
她不是不知道該怎麼寫,而是一想到小說的題目,就不想繼續。
既然是「前任」,那就是分手了,可她很喜歡沈之越,她不想分手。
葉沐一時鑽進牛角尖,竟然忘記了這是小說,是可以杜撰的,又不是現實,更不是預言書。
但人的心情有時候很難解釋,她就是怕寫下去,有些事會應驗,於是乾脆停筆。
葉沐審視了一下自己的內心,發現這種體驗不僅獨特,而且其中還凝聚著一種恐懼和不舍。
和嚴潤在一起時,她還沒有考慮到分手問題,感覺就急速冷卻。
和林遇,他們剛在一起就聊到了分手,但那是防患於未然,她的本意是想分手後還能做朋友,因為她欣賞的是林遇這個人,不想因分開而否定他。
至於陸晟,或許從一開始,他們就已經想到結局,甚至還在「計劃」結局,那似乎就是一種同樣受過家庭的小孩,對於自己的一種本能保護,還非常「幼稚」地約法三章。
就潛意識來說,她根本沒想過和他們三個天長地久,可能也是在不知不覺間對自己產生了某種心理暗示吧,所以當結果到來時,她並不覺得有多難受。
又或者是因為,她見到很多分分合合,也曾經在心裡預演過多次該如何處理和消化分開的傷感。
人們遭遇分離時,往往會因為不願意,太過突然,以及忙著推卸責任,進而陷入痛苦。面臨同一件事,就因為心境和心態的不同,人們的感知也會不同。
而她過去的三段感情,完全沒經歷過以上這些——哦,和林遇的分開,她是不願意的,但因為有幾個月的冷靜期,她在心理上已經預感到,甚至接受了。
葉沐輕嘆一聲,唯有沈之越,她完全不想做這種準備。
她不做「一生一世」、「長長久久」如此奢侈的夢想,她在生活中也沒見到過,她只想和他多走一段路,僅此而已。
可現在,他們連面都見不到。
……
接下來那幾天,葉沐在視頻中表現的額外粘人,甚至還開始撒嬌。
她會毫不吝嗇的表達自己的想念。
「我想你了,學長。」
「我想抱著你,和你待在一起,和你隔離在一起。」
「我想吃你做的飯,我可以負責刷碗。」
「你看這是我做的飯,賣相不太好,吃著也一般,我真是沒這個天分。」
「哎,如果咱們這時候能一起去偏遠地方露營就好了,你看有人就在疫情到來時選擇離開城市,深山老林里也不會有病毒的……」
大多數時候,沈之越會笑著聽葉沐的碎碎念,有時候他會回應。
發展到後來,他們已經不只是視頻聊天了,沈之越乾脆支了一個設備在屋子裡,無論他去哪裡,都會帶著設備一起,方便葉沐隨時看到他——解決私事除外。
沈之越的房子裡有地暖,有時候洗完澡出來,他會覺得熱,不穿上衣,只掛一條大毛巾接著頭髮上滴的水。
葉沐就在屏幕這頭,托著腮,「吸溜」地欣賞著。
等到沈之越想起什麼,又回屋穿上背心,葉沐就會感嘆:「好可惜啊,學長,你身材好好,隔離期間也在鍛鍊嗎,肌肉竟然還沒消失呀!」
沈之越是比較容易尷尬和害羞的,可他越是如此,她越想逗他。
有時候沈之越會拿著設備進書房工作,這裡只有一個老式的機器,裝不了那些專業軟體,他就一邊拉片一邊做筆記。
而設備的這一頭,葉沐就有時候會玩遊戲,有時候會看小黃書,並時不時去偷窺認真工作的沈之越。
葉沐有時候手癢了,還會把畫夾翻出來,照著屏幕里的他描繪輪廓。
她手生了,畫的不如以前了,這還是第一次她會因為沒有遺傳到沈韻的繪畫技巧而感到遺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