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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沐:「結帳去了。」
林遇「嗯」了聲,剛好葉沐看過來,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兩人目光對上,葉沐臉上寫滿了「抱歉」,林遇卻笑道:「你要是再這種表情,會讓我覺得你是不是真的做了什麼對不起我的事,一直都沒讓我知道。」
葉沐又垂下眼,嘆氣:「我的確想說『對不起』,嚴潤他,一直都這麼不是東西……」
林遇接道:「你不是他什麼人,我也不是,你不用因為他跟我道歉,我也沒有介意他的說法。既然都是朋友,就不要厚此薄彼,讓我覺得我和嚴潤的分量不一樣,你是在偏心。」
葉沐:「我不是這個意思。」
林遇:「那就行了。朋友之間互相開個玩笑很正常,沒必要斤斤計較。」
葉沐觀察了林遇片刻,見他好像真的沒介意,還很輕鬆,她這才鬆了口氣。
接著葉沐也笑了:「好吧,是我大驚小怪了。」
然後她說:「嚴潤平時有點不著調,關鍵時刻還是有點作用的。但你要小心,別被他帶壞了。」
林遇:「我倒覺得他性格挺好,我在這個城市,能說上話的朋友也就只有你們。」
葉沐沒接話。
人與人的相遇、相處、相知,都是緣分,做不成伴侶,做朋友也好,只不過是在彼此人生中換一個角色,心裡仍有對方的一席之地。
有心意在,外在形式也就沒那麼重要了。
葉沐將杯子裡最後一口咖啡喝掉,問了句:「他怎麼還沒回來。」
林遇也朝款台的方向看,卻不見嚴潤。
這時,他手機響了。
翻開微信一看,是嚴潤發來的:「談好了就出來吧,別讓我一個人在外面罰站。」
林遇遞給葉沐看,隨即說:「走吧。」
葉沐跟著起身。
果然,嚴潤就站在餐廳門口的太陽傘下,雨早就停了,他見兩人出來,咧嘴笑了。
葉沐白了他一眼,轉身問林遇:「你去哪兒?」
林遇說:「我得回公司。」
嚴潤接道:「我得去見客戶。」
葉沐:「我要回家,改天再見。」
三個人又相視一笑,各自轉身,走向不同的方向。
……
本以為這篇就這麼揭過了,誰知在葉沐上車之後,又發生了一點小插曲。
嚴潤從三人小群里冒了出來:「你還沒回答我那個問題呢,最近感情生活怎麼樣?哦,不是我要問的,是我有個朋友想知道。」
林遇跟著說:「我也有個朋友感到好奇。」
葉沐不禁笑了。
她回了六個點,然後說:「我最近風平浪靜,但我有個朋友有點情況,不如你們給分析分析?」
嚴潤:「哦,勉為其難。」
林遇:「洗耳恭聽。」
葉沐:「是這樣的,有一個公事上的合作夥伴,最近他剛恢復單身,就對我這個朋友發出『邀請』。他們都沒打算走長期路線,就是短期玩玩,彼此也有共識。但問題是……」
問題是什麼呢,葉沐一時也說不清。
嚴潤這時說:「那有什麼的,短期調劑品,不要白不要。」
林遇:「如果雙方都想清楚了,就是時間和精力問題了。願意就來一段,不願意就說清楚。」
葉沐半晌沒接話。
直到嚴潤問:「怎麼,你那朋友沒想清楚?不應該啊。」
林遇:「或者再給自己點時間。」
葉沐:「嗯。」
聊完這篇之後,葉沐沒有再深究這件事。
畫廊里近日客戶較多,她幾乎整個白天都在談價格談藝術,晚上回到家腦子都在發脹,就只想躺平挺屍,什麼都不想。
哎,沒生意的時候,她閒得慌,生意多了,又累得慌,大概也就只有數錢的時候才會覺得開心吧。
……
幾天後,蕭固又出現了。
開始只說是路過,到畫廊休息一會兒,後來葉沐就抱著目錄過來了,說多欣賞一下藝術,陶冶情操,也是一種休息。
就這樣,蕭固翻了幾分鐘。
葉沐一直在旁邊講解。
直到蕭固問:「這個月沒生意?」
葉沐搖頭:「簡直好到爆,但誰也不會嫌錢多呀。就算你不買,給點意見也好。」
蕭固:「你這麼專業,還需要我給你意見?」
葉沐:「我是專業,但沒你精,而且我當局者迷,對簽約的藝術家都戴有濾鏡,我想聽聽客觀的看法。」
話落,葉沐就給蕭固倒了杯咖啡,一臉微笑的瞅著他。
蕭固喝了咖啡,便開始講解,並將畫廊簽約的藝術家分成三個類別:
第一類是賺錢的,但藝術性欠缺,欣賞門檻低,但勝在市場更廣些,就算對藝術的理解再淺薄的人也能看得懂,這樣的人才畫廊一定要多養幾個,因為他們能奠定穩固的經濟基礎。
第二類就是既能賺錢,又能兼顧藝術的,只是兩者都不太極致,適合一些對藝術有些了解的客戶,讓他們能獲得一些滿足感。
第三類就是藝術性比較強的,可惜看懂的人少之又少,而這一點難以避免。高處自然冷,低處自然熱鬧,當然也會有看不懂卻又喜歡裝懂的人,跑來給一些「意見」。多一些這樣反對的聲音反倒是好事,如果人人都說好,人人都追捧,那反而是一種變相的「貶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