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呂金鄭美不屑地回了他一個白眼,“你以為唐多不知道?”
聶家的人從不叫唐多小名,因為在他們剛確定關係的不久,聶之丘在開家庭會議的時候當著他們的面跟他媽媽說過一句“那邊的人叫他多多,”也就他這一句輕描淡寫的話,聶家從上到下,叫的都是唐多的大名。
遭到夫人的明言捅破,聶父頓了一下,隨即若無其事的背手往外走,唐多無聲的笑,雙手捧著湯碗,吃的還是有點快。
等他送好文件進了聶父的書房,又去房裡換好聶母給他挑的正裝,出去找到人,還沒過去,喜歡一個人呆著的聶爸爸朝他招了招手,“陪爸爸走會。”
唐多朝他笑,走過去跟在他身邊自在地打量周邊小花園的景色,也不去跟他說話打擾他。
父子倆沒走多久,家裡幫忙的人就過來叫他們了,說舅舅家的車已經到山下了。
聶父帶著唐多往大門走,路上和唐多道:“來的是兩個舅舅家的人,以後有兩個表兄弟是要常住家裡的,你等一下幫著你們媽媽招呼下他們,之丘這兩天手頭有點要緊的事,你這兩天要是不太忙,下班後就過來家裡帶他們出去轉轉,去去你單位,去去你們家裡都行,你認識下他們,讓他們也認識下你。”
“好的,爸爸。”這是小事,也不妨礙工作,唐多對這種要求向來無所不應。
唐多是見到呂家的舅舅他們一個多小時後,被呂家大舅舅的大兒子冬藏表哥拉到房子外,在小花園的路燈下躲著說話,才知道了一點小道消息。
之前他看鄭家的小表弟神情冷酷嚴肅,就像一把出鞘的冷刀一樣醒目,聽到呂冬藏跟他說,鄭家為了爭這一個名額,上到已經百歲出頭老爺子,下到不到十歲的小曾孫,連今天來了家裡的鄭家表弟鄭小康的父母和姐姐,都住進了醫院。
聽完大表哥的話,唐多都愣了,“是打架嗎?”
呂冬藏笑,玩著手裡沒點的煙,“氣的。打架?不至於。”
他笑得很玩味。
這是出家門就先練了一道。
鄭家跟呂家不一樣,呂家還算和氣,呂冬藏家是有個親姑姑在,已經占了大便宜了,所以他們家沒打算送人,今天來的呂家人是他們家最慢性子人也不笨的堂弟,這和姑父喜歡慢工出細活的胃口,呂家對這個人選都很認同,就是有想冒頭的,想想自家那想送出門的兒子德行,也就歇了這個心,鄭家就不一樣了,鄭家向來硝煙味很重,這次沒死人,呂冬藏都覺得鄭家還不算太狠,有藥可救。
“跟你說這個,是想跟你說一下鄭小康這身光芒,那是被逼出來的,跟我家那個小呆子不一樣,他要是刺了點,你別跟他計較,”身為人家的大表哥,這也是兄長,呂冬藏找唐多說話,也是想給人說點好話,“既然能送到你們家裡來,人品還是過關的,就是他們家持家以‘利’,這利是利益的利,也是鋒利的利,傷人不自知,傷己也不自知,這個還得你教著點,既然來這個家了,那也是咱們家最親的親人了,你說是不是?”
呂冬藏在給唐多下套,聶家現在也就唐家單純點,他先忽悠上唐多的同情心再說,唐多以後就算明白了,但有他今天的答應,呂冬藏相信依唐多的人品,還是會對鄭小康多兩分寬容和包容的。
他那個表弟,確實是有點過剛了,需要有個能當事的人在他明白過來之前替他擔著點。
“是。”唐多這個時候也沒多想,看了眼他手裡轉個不停但就是不抽的煙,順著他的話點了頭。
大表哥對他也是很尊重的,大表哥本來是個菸鬼,煙不離手,但因為聶之丘說他不喜歡煙味,大表哥在他面前都是忍著癮不抽的。
人對他好,他對人好也是應該的。
他點了頭,呂冬藏開心的笑了。
躲在不遠處的黑暗中聽他們說話的鄭小康這個時候轉過了頭,朝燈火通明的大院門口走去,打算先去門口等另一個叫聶之丘的大表哥回來。
就是這個大表哥,不知道有沒有他家的大表哥好。
唐多是晚上跟聶之丘回去後,才具體明白了今天晚上這次幾家人一起吃飯的大概意義,之前他還以為是一次普通的家族聚餐,就是今天是兩個家族來送人的,他還以為也只是送人而已。
等知道這兩個人大概率都要接聶父的班,帶領幾家後面幾十年的路,聶之丘也讓唐多要以對待工作的認真態度對待他們,唐多這才知道這哪是來了兩個親朋,這是來了兩個來他們家要出師的未來領導。
大表哥給他挖坑了。
唐多想明白了,但撇了撇嘴,想了想還是算了,沒跟聶之丘告狀。
跟聶家的諸多事務相比,他家的事就不算什麼事了,被襯得很小,所以等聶之丘拿下他名下的一處已經開發了一半,就等完善投入市場的產業要去談這次事情後,唐多就前後想了想,就答應了。
他帶了幾天表弟,聽家裡的安排,這兩個人會讓他帶很長一段時間,算培養感情,但唐多也知道,這是在培養情份,聶家打算讓他把這好處拿了,這是對他的一種培養,也可以算是他參與聶家的一項事務。
他以後也會做更多的工作,這需要他的智慧,更需要他的自製和清醒,不是一件簡單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