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頁
他用拇指擦她的唇,眼神又野又狠:“姜書杳,你以為老子在意的,只是那句分手麼。”
他聲音低到極致,宛若黑夜裡隱忍發怒的狂獸,重重壓向她頭頂。
姜書杳目光游離,白皙的小手緊緊抓著他襯衣衣角,眸底划過無助的迷茫。
看她那副樣子,裴衍咬肌緊繃,呼吸逐漸加重。
然而下刻,他突然笑了一下,嗓音染上陰鷙的冷意:“雲中籃球場那次,是我最後的底線,以後再敢拿那種方式來氣我,你眼淚流干老子也不會心軟,懂嗎。”
空氣凝滯,姜書杳抓著他衣角的手,不覺僵住。
金港那晚,他對她失控,不是因為她玩命地去攔車,而是......他看到陸沉對她做出逾矩行為的那幕。
他在意的是,陸沉親了她。
心裡不知是什麼滋味,自作自受大概便是如此。
姜書杳咬著唇偏過頭去,不敢看他:“那天,沒和他親。”
裴衍眯了眯眼,捏住她下巴,強迫她轉過來看著他:“你當老子瞎呢?”
“角度問題,陸沉只是在我耳邊說了一句話,其他什麼都沒有。”
她一字一句的解釋,清凌凌的眸子裡滿是認真嚴肅。
夜風輕拂,吹動女孩額前的碎發微微浮動。
沒有人比裴衍更了解姜書杳,有沒有撒謊,他一眼就能看出。
暮色已深,便利店熄了燈,長長的巷子裡唯有頭頂那片微弱的光線。
兩人靜立相對,周遭事物模糊,仿佛只剩她和他之間交纏的呼吸。
“阿衍。”姜書杳閉上眼,輕輕抱住他的脖子。
整整四十八天。
我好想你。
天空一陣悶雷,回應她的,是裴衍重重落下的吻。
八月末端的雨,從來沒有下得這麼快,這麼急,他捧著她的臉頰,早已陷入瘋魔。
愛之欲生,痛之欲死。
一個從絕望中走出來的男人,註定要用一輩子,去償還她為他落下的每一滴淚。
房檐下,雨水打濕兩人的肩膀,姜書杳踮起腳尖,主動的回應。
女孩柔軟青澀,宛如含苞待放的小百合,裴衍的唇落在她眼睫上時,連骨頭都在顫慄。
他曾以為,他的公主哪怕不愛他,只要每天能開開心心待在他身邊就好。
後來,他欲望漸深,不再滿足現狀,想要一步步地靠近,不斷索取。
人總是貪心,一旦嘗到滋味的美好,就會永無止境地加快掠奪。
以至於情到深處,眼裡再也容不得一粒沙子。
裴衍薄唇微涼,似乎嫌不夠,在女孩的臉頰,眼角,鼻尖,親了一下又一下。
每一下,他都在告誡自己,如果再讓她哭,就下十八層地獄。
何舒苗打開門,就看到渾身濕透的姜書杳,連忙找來電吹風,先幫她將頭髮吹乾。
“杳杳,你們不是先走了嗎,怎麼回來得這麼晚?”
還有半小時熄燈,淋了雨總歸要洗個熱水澡才行。
她接過室友手中的吹風機,藉故躲開話題,“我去洗澡,不然等會兒會吵著你們。”
哦。
何舒苗發出單音節的時候,目光下意識往姜書杳的嘴巴上移了移。
淡定,都是成年人。
維持不過幾秒,內心又被好奇填滿,杳杳生得柔弱,能經得起雄獅幾番摧殘啊。
要不要抽空,給杳杳普及一下如何絕地反攻?
從沒談過戀愛的何舒苗,仿佛天生骨子裡就色色的。
用行為心理學的話來講,那是一個人寂寞太久的典型特徵。
姜書杳洗完澡出來,室友們都已經合上了蚊帳。
寢室里空調扇呼呼吹著,給她露在外面的手臂帶來絲絲涼意。
她脫掉鞋子上床,將自己裹在被單下,拿起手機在微信里添加好友。
她問及裴衍怎麼不用以前的舊手機號,他說號碼不吉利,就扔了。
姜書杳出於本能的將那串電話背了一遍,沒發現有什麼不對。
擺明那傢伙又是在忽悠她。
可心裡還是半信半疑,熄燈後,姜書杳反覆地念了無數遍,念著念著,最後終於忍不住困意沉沉的睡過去。
軍訓結束,從次日早自習開始,新生們正式開課了。
星期一晚上的班會,大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乾脆利索地選出了班委。
何舒苗小朋友,很榮幸的成為代理班長。
之所以稱為代理,是為著公平起見,凡參與班長競爭的同學,給每人一個月的試用期,倘若其能力與吹牛皮的口才相匹配,大家便用投票來決定是否准予轉正。
目前為止,何舒苗的強力競爭者只有一位,就是江序白。
也就是初次見面,坐在她身後的那位額頭冒痘的大哥。
經過多方了解,何舒苗掌握到對手一個重要信息。
江序白畢業於蓉城七中,是實打實榜上有名的人物,曾參加全國中學生編程大賽,獲得了第三名。
中學生編程難度自然比不上大學,可也由此證明,此人實力不可小覷。
何舒苗下定決心,從現在開始,務必要全方位無死角的尋找對手短板。
知己知彼,才能一舉拿下班長的寶座。
這天,何舒苗拿著學生名冊站在講台上點名,不出意外,包括鍾原在內的幾個“困難戶”再一次逃了早自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