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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姜書杳點頭。
鍾原喝了兩口,拿餘光看她:“怎麼,你要來捧場?”
捧場......
倒沒想過,只是問問而已。
“好奇就去看看,有我在,沒人欺負你。”
姜書杳乾巴巴地偏過頭去,看著旁邊這個,正面無表情對她釋放邀請善意的樂隊老大。
有點未來之星的樣子。
她笑了笑,給出個模稜兩可的答案:“看情況吧,要去提前在微信上告訴你。”
剛過八點,夜幕已經完全沉下去。
微信振動聲在黑夜裡顯得格外清晰,她劃開屏幕看了眼,又若無其事地放回去。
過了兩秒,五條信息連續彈入。
【在哪兒。】
【我去找你。】
【回信息。】
【公主。】
【別逼我。】
姜書杳撇開眼去。
逼他什麼了。
以防某人狗急跳牆,她惡趣地回復過去兩個字。
【天台。】
他跳牆,她就跳天台。
裴大少爺不傻,哪能輕易被唬住。
穿過深眠的夜空,角落裡琴弦轉調,無縫連接到《南山南》。
馬頔作詞作曲,收錄在其發行的專輯《孤島》中,曾在第四屆阿比鹿音樂典禮上,獲得年度最佳民謠單曲獎。
中間有一句歌詞:
他說你任何為人稱道的美麗。
不及他第一次遇見你。
......
每次聽到這裡,胸腔里的心跳,總會不自覺變得細膩溫情。
趁暮色正好,姜書杳倚靠在欄杆前,耳邊聽著吉他旋律,心裡想著美術課期末作品的素材,靈感迸發。
迎著微涼的夜風,她慢慢展開雙臂,仰起頭,閉上眼睛,任思緒放飛到遙遠的天際。
然而真如歌里寫的。
她在天台四季如春。
某人卻在樓下大雪紛飛。
旋律到了高潮,天台的鐵門突然被人一腳踹開,巨響打斷吉他聲,也震得姜書杳倏然睜開眼,看著夜幕中那道黑影,帶著強勁的氣場朝她逼近。
那刻,她感覺自己連呼吸都快停止。
裴衍鐵青的臉出現在她面前時,他眸底的森寒,令她止不住後退了兩步。
“你,你怎麼上——”
腰間一緊,他將她狠狠按進懷裡,夜風中撕裂的嗓音,仿佛要把她拆吞入腹:“那麼想死,老子現在就*死你信不信!”
什麼?
姜書杳嚇得一動不敢動,目瞪口呆。
緩了兩秒,她去推他的肩膀,手腕被死死握住。
“杳杳。”
他聲音軟了下去,呼吸卻比剛才更重:“別拿自己的命開玩笑,你死了,我也活不成。”
借著夜色,她看到裴衍握著她的手背上,隱現出暴起的青筋。
猛然間,她才意識到,自己那句天台,有些過了。
他居然真的以為她會跳樓。
到底是什麼邏輯啊。
他把她抱得很緊,緊到喘不過氣來,姜書杳試著用手撫上他後背,輕聲安撫道:“裴衍,我沒事,你先放開。”
腰間的力道收得更緊。
“你放開,旁邊還有人。”
“有&mdot;鬼老子也不放。”
“……”
姜書杳哭笑不得,透過夜色朝角落看去,給鍾原一個無奈的眼神。
今晚這茬,雷到的恐怕不止她這個當事人。
從小到大,第一次鬧出這樣的烏龍。
那邊兩人抱成一團,鍾原平靜地拾起地上的吉他,轉身下樓。
臨走前說了一句:“以後出門,記得給他吃藥。”
吃,藥。
姜書杳一抹要笑不笑的表情扯在嘴角,恰好被他收進了眼底。
某人似乎才慢慢回過神來。
他捏住她下巴,低頭重重親了口,咬牙切齒:“玩得很爽?”
姜書杳無辜至極,眼睛濕漉漉地瞪他:“是你自己瞎想,還怪我。”
瞎想。
想方設法混進女生宿舍樓,跟個賊似的一路偷偷摸摸上來,到頭就一句瞎想。
荒唐。
真他媽的扯蛋。
裴衍閉了閉眼,鬆開她的肩膀,疲憊地靠向旁邊護欄。
黑夜掩蓋住他眼底的血絲,夜風夾著女孩發間馨香,漸漸撫平他體內的躁鬱。
“給我點根煙。”他嗓音已聽不出什麼情緒。
姜書杳緩緩走近,伸手去他褲袋裡找煙和打火機。
“左邊。”
她把手換到左邊。
皺了皺眉,還是沒有。
正打算將手抽出來,卻被他一把擒住,愣愣地抬起頭,對上他灼人的目光。
掌心貼著他&mdot;大腿,滾燙如火。
裴衍喉結滾動,帶著興味的語氣問她:“公主,手還酸不酸?”
腦袋‘嗡’得一聲。
她臉頰爆紅,羞憤地掐住他腿上一塊肉,“你再敢說一句試試。”
女孩狠起來的樣子,越來越有他的風範。
他肉像是鐵做的,結實的任她怎麼使勁都不痛不癢。
她折騰累了,才泄氣地把手鬆開。
裴衍低笑,伸手去捏她氣鼓鼓的小臉,把人攬到跟前,疼惜地親了親她眼角,“那晚是真得受不了,對不起啊寶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