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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很快說。
戚喬「嗯」了一聲。
卻沒有辦法知道,他最後那句還要說什麼了。
她揉了揉臉頰,對著風口吹了好一會兒,等臉上溫度降下來,才回宿舍去。
戚喬記得清楚,爸爸的畫展時間,便是定在十月中旬。
她給爸媽打了電話,詢問了籌備情況。
可惜那個時間不是假期,她沒法兒到場。
是今年最大的遺憾了。
不過爸爸的朋友多,現在還有位經紀人幫忙打理商務工作,畫展的籌備工作照常進行。
國慶假最後一天晚上給爸爸打電話,他都會還在畫廊,與經紀人等商議。
「還順利嗎,爸爸?」
「當然。」
隔著電話,都能感受到爸爸此刻的好心情。
戚喬也跟著笑了起來,如今苦盡甘來,總算熬過了幾十年籍籍無名的時光。
爸媽一定都很開心。
「媽媽呢?也在忙嗎?」
「你忘了,明天學校上課了,下午你媽就回去了,這兩天也夠累了,我讓她先回去休息了。」
「嗯好。」
「喬喬,爸爸想把那幅,送給你和你媽媽的湖山秋景圖也掛出來展覽,你覺得怎麼樣?」
戚喬道:「當然可以,這幅媽媽最喜歡了,要是有懂畫的人出價,你也不能賣。」
爸爸樂得笑出聲:「那當然!」
戚喬還想再詢問兩句,電話那頭,爸爸卻音調一變,語速很快:「喬喬,有個朋友過來了,爸爸先掛了,等有空再給你打。」
「好。」
也不知道是哪位重要朋友。
以前和畫友聊天,爸爸也不會避著她。
或許是經紀人吧。
戚喬沒有懷疑,電話掛斷前,卻隱隱約約,聽見一聲小孩子嘹亮的哭腔。
之前與媽媽打電話,隨意聊起,倒是聽說,那位孫伯伯家,最近好像又添了個小孩。
假期結束後的周一。
消失了半個月的謝凌雲終於出現。
戚喬進教室時,他竟然已經坐在裡面。
桌面上隔著車鑰匙,像是今早直接從家中趕來。
於惜樂已經走到第二排落座,戚喬只好跟在她身邊。
放好了書包,她微微轉身。
他頭髮短了點,人也瘦了一些。
想必這半個月,也不是那麼順利。
教室里已經有小半的同學,戚喬不好開口詢問他姥姥的狀況。
只問道:「你吃早飯了嗎?」
「喝了碗豆漿。」謝凌雲說。
一旁的薛啟文聽見,回頭好奇道:「你們北兒京兒人兒,早上難道不是都喝那酸臭無比的豆汁?」
戚喬掏了掏書包,抓出一隻小麵包,還有兩顆大白兔奶糖,放在他桌上。
「給我的?」
「嗯。」
謝凌雲拆了顆糖,吃進嘴裡才回答薛啟文:「我們北京人還都得來碗滷煮和焦圈兒,中午得上全聚德吃烤鴨去,哪天要不來口涮羊肉,胃都不答應。」
薛啟文:「……」
戚喬忍不住笑了出來。
謝凌雲看過來,挑了下眉。
「戚導。」他忽然開口。
戚喬被這個稱呼喊得暈乎乎:「啊?」
謝凌雲沖她勾了勾手指。
戚喬下意識湊近:「幹嘛?」
「再過來點兒。」
「噢。」
戚喬:「怎麼……」
她的聲音戛然而止。
只因謝凌雲伸手,從她頭髮上,取下來一片小小的葉子。
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落上去的。
他將那片小葉子放在攤開的書上,又沖戚喬道:「筆記讓我看看。」
戚喬呆愣愣地掃過那片被他夾在書脊中間的小小葉片,回神,動作僵硬地將筆記本遞給他。
謝凌雲道了聲謝,垂眸翻看。
張逸和蔡灃洋也到了,瞅見謝凌雲,久別重逢似的,一連問了他好幾個問題。
謝凌雲漫不經心地敷衍兩句,視線一直看著手中的筆記本。
下課時,才還給戚喬。
張逸和蔡灃洋一左一右勾著他肩膀:「一起吃飯一起吃飯,我可想死你了兄弟。快走,就校門外那家川菜館,老宋已經點好菜了,半個月不見,給你接風,講義氣吧?」
「宋之衍已經去了?」謝凌雲問。
「是啊,怎麼了?」
「沒事兒,走吧。」
戚喬抬眸時,只撞上謝凌雲視線的尾巴。
看她幹什麼?
戚喬沒明白他的眼神,
和於惜樂也收拾了書包,還沒出教室門,忽然聽見外面傳來異口同聲的起鬨。
「逮到你了吧。」
邁出去,便聽見雒清語含笑的一句。
謝凌雲越過她就要走。
雒清語不依不饒地跟上去:「一起吃個午飯嘛,學長。」
她音調很甜:「我都知道你那天是騙我的了,拉同學假裝女朋友,哼,你就這麼想躲開我啊?」
「知道還問。」謝凌雲回了一句。
「那你躲不開的。」
雒清語笑吟吟道:「我大伯父是你姥姥的主治醫生,我爺爺還和你姥爺是戰友,要不是以前搬家,我們十八年前就認識了。」
她總結:「學長,我們倆可是差點就是青梅竹馬的關係,這是天定的緣分。而且,我長得這麼漂亮,你就對我沒有一點兒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