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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漱完之後,兩人回到房間。白思君的床比梅雨琛的床小許多,兩人躺上去只能擠在一起。
不過還沒等白思君上床,梅雨琛就盤腿坐在床上,微皺著眉頭,右手捏起了一根長長的髮絲。
那根頭髮一看就不是白思君的,更不是梅雨琛的。
見梅雨琛黑著一張臉,白思君回想了一下,解釋道:「我不是給你說我幫了前女友一個忙嗎,她昨晚在這兒待了一陣,後來朋友來把她接走,頭髮應該是她的。」
梅雨琛面無表情地跨下床,把頭髮扔進垃圾桶里:「換床單。」
白思君:「……」
白思君知道梅雨琛挑剔,也沒辦法,只得依著梅大爺的指示,從衣櫃裡拿出了乾淨的床單和被罩。
換床單這種事一個月有一次就夠了,多了實在讓人覺得折騰。
白思君就不怎麼喜歡折騰,偏偏梅雨琛坐在一旁一點要幫忙的意思也沒有。
他在床上翻來覆去地牽著床單,抖著被子,偶爾累了停下來時,卻發現梅雨琛的視線不是落在他的胸口,就是落在他的小腿。
那樣子比看電影還要專注。
白思君忍不住嘀咕道:「換床單有什麼好看的。」
梅雨琛收回視線,意味不明地說道:「可以引人遐想。」
「想什麼?」白思君繼續抖被子,順著話茬問道。
「你不會想聽。」梅雨琛勾著嘴角說。
白思君的動作頓在原地,他哪怕再遲鈍,也聽出了梅雨琛話里的意思。他皺了皺眉,說道:「你再想些亂七八糟的,我就不讓你睡了。」
梅雨琛一下陷入了沉默,白思君還以為他老實了,卻沒想到他突然頗為正經地開口道:「你是我的責編,我有義務提醒你,你這句話有歧義。」
什麼歧義?
不就是趕他回家的意思嗎。
白思君鋪床單的工程已經到了最後階段,他也懶得多想到底有什麼歧義。等把床單換完時,他已經累得不想動,直接癱倒在床上。
「關燈睡覺。」他有氣無力地對梅雨琛招呼道。
梅雨琛跟著上床,關掉燈,接著……
輕車熟路地摟住了白思君的腰。
白思君突然覺得,他是不是太慣著梅雨琛了,原本還以為這人會有所顧忌,結果他總是一點一點地破壞他心裡的安全距離。白思君往旁邊挪了一些,忍不住說道:「你能不能有點gay的自覺,不知道男男授受不親嗎。」
梅雨琛輕笑了一聲,語氣里頗有把握地問道:「誰說要哄我睡覺來著?」
好吧,這就是真實上演什麼叫做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白思君無奈道:「你真的失眠?我怎麼覺得你睡得比我還好。」
「看情況。」梅雨琛伏著腦袋說道,「時好時壞。」
白思君想了想,寫作是個靠腦子吃飯的工作,確實容易給精神上造成壓力,加上梅雨琛已經三年多沒能寫出新作品,可想他的壓力一定很大。
他微不可察地嘆了口氣,輕聲說道:「今天真的是謝謝你了。」
梅雨琛揚起頭來,把他抱緊了一些,湊到他耳旁啞著嗓子問道:「就沒有獎勵嗎?」
那語氣就跟勾魂兒似的。
溫熱的呼氣把白思君的耳朵弄得有點癢,他縮了下脖子,想也沒想便回道:「我明天給你買點心吧。」
身旁的人突然安靜下來,半晌後,梅雨琛冷冰冰地回了一句:「哦。」
白思君腦子裡的「梅雨琛晴雨表」倏地轉向負數,他敏銳地覺察到梅雨琛又不高興了。不過他也不知道為什麼,都說給他買點心了,怎麼還不高興呢?
白思君有些累,也沒有多想。他迷迷糊糊地睡去,沒有注意到漆黑的夜裡那雙直勾勾地盯著他嘴唇的眼睛。
第28章 「互幫互助」
白思君的作息規律,睡眠一向很好。他經常在距鬧鐘還有五分鐘響起時醒來,他甚至覺得他和鬧鐘之間形成了一種默契。
然而今天卻很奇怪,冥冥之中的默契就像被剪斷了一般,白思君想要醒來,但胸口好似壓著一座大山,讓他無法翻身,無論他怎麼掙扎,這座大山都沒有要移動的跡象。
半夢半醒之間,白思君感到有人在他床邊放了一個小太陽,烤得他大腿外側發熱。他朦朦朧朧地心想馬上都要進五月了,誰還用這東西,一定是有奸人想害他,讓他暴汗而亡。
腿側肌膚的觸感越來越奇怪,小太陽突然不見了,白思君感到自己變成了一塊火柴盒的黑皮,有根火柴不停在他身上划過。
就在這時,白思君猛地驚醒,他往身旁一看,梅雨琛不僅半個身子都壓在他身上,某個堅挺的部位還有意無意地在他髖骨下方蹭來蹭去。
「梅雨琛!!」白思君氣急敗壞地吼了一聲。
他不是不理解這種現象,畢竟他每天早上起來也會有輕微的反應,但這人竟然直接在他身上蹭,這就有些過分了。
「唔……?」梅雨琛迷迷糊糊地醒來,一雙好看的丹鳳眼茫然地眨了兩下,然而等眸子變得清澈之後,他的眼底立馬浮現了不爽的氣息。他皺眉問道:「叫醒我做什麼。」
嗓子有些沙啞,任誰也能聽出他有多火大。
白思君想也不用想就知道梅雨琛做的夢裡肯定滿是黃色廢料,不然被打擾之後也不會這麼不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