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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自己被相澤這樣嫌棄,她也狠下心伸出了小拇指和相澤拉鉤,哼!不蒸饅頭爭口氣!
“拉鉤上吊一百年不許變,先跟對方說話的人就是哈巴狗。”莊小棗氣勢洶洶地說完了,末了還和相澤的大拇指蓋個章,代表拉鉤生效。
林英音看相澤根本沒聽她的話讓著莊小棗,還和莊小棗拉鉤了,責罵道:“相澤!你過分了啊!”
“莊小棗難道就不過分?”相澤頂嘴,“呵,平時也不見你打個電話給我,好不容易有機會和你相處又只會當著外人的面罵我。”
林英音明顯一副被打擊到的表情,“你一直在怪我嗎?”她問相澤。
完了,什麼話都能說就是這個不能說。相澤一說出口就後悔了,但已經晚了。
宋玲看著好友失魂落魄的表情,牽起了莊小棗就想告別。她了解林英音的個性,這種時刻她不會想有外人在場圍觀,即使是她最好的朋友。
“這麼遲了,我帶小棗先回家了。”宋玲撫了撫林英音的肩,“好好跟孩子解釋一下,我們電話聯繫。”
林英音苦笑著點點頭,但她又能怎麼去解釋?
我收了你爸的錢,靠著那錢活著,所以他不想我聯繫你,我就不能聯繫你。這樣的解釋只會讓相澤更覺得她是個自私自利又愛錢的母親。
又或許她就是。
生活中並沒有那麼多可以讓人全身而退的苦衷,所以世上的好人才那麼少。
林英音遲來的管教沒有幫助到相澤,反而讓母子間隙越來越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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暑假像是奧特曼胸前的能量燈,奧特曼還沒打怪獸打過癮,那能量燈就開始閃啊閃的,提示能量要用盡了。正如孩子們打開的暑假生活才做了一半,游泳卡還剩好幾次沒用,可是暑假已經要結束了。
自從上一次“絕交”後,莊小棗就少跟宋玲來林英音家了,有幾次來了也沒有和相澤講話。
其實回想起來,當初吵架的經過也根本只是雞毛蒜皮的幾句口角,但雙方偏偏都拉不下臉來首先服個軟。怕先說話了就被對方嘲笑是哈巴狗,畢竟他們拉過鉤了。
可他們還沒來得及和好,相澤就要被相遠接回家了。
那天林英音煮了比往常更豐富的菜,相澤也吃得比往常要多。莊小棗聽說相澤要被接走了,主動跟著宋玲來林英音家。飯桌上的氣氛卻不是很好,大家都興致缺缺的,也沒人要講話。
莊小棗掃了幾眼放在客廳的小包裹,覺得心裡空落落的。
相澤的臉上還是沒有什麼表情。莊小棗偷偷觀察著他,當他察覺到莊小棗目光想要看過來時,莊小棗就轉眼去看別處。
她不知道的是,相澤其實早就不生氣了,默默地在等她來找他講第一句話呢。
後來他拿那張拍立得仔細地看了看,發現相片裡他們好像、似乎、確實是像大人說的那樣……有點登對,不過這句話他是不會說出來的。
結果是,直到晚飯結束他們也沒等來對方的第一句話,首先等來的是一輛小轎車。
轎車“嗶嗶”的響了兩聲喇叭,然後相澤就得出門了。
“好好聽你爸話。”林英音交代著。
相澤點點頭。
然後也就沒有更多的話了。
莊小棗站在一邊,等相澤已經上了車,才後知後覺地舉起手來跟他揮手告別。可是已經太晚了,她懷疑相澤能不能看到,盯著發動的小轎車,她把手揮得更大了一點。
在離別前才會意識到,面子什麼的都是沒用的東西。
相澤透過後視鏡看到莊小棗苦著臉向他拼命揮手的樣子,突然覺得有點好笑,多天來壓抑的心情終於好受了一點。
拿出包里被他帶走的那張拍立得,對著莊小棗的睡顏,相澤發出了輕輕地一聲:“汪。”
那年夏天是那麼的熱,莊小棗怔怔地看著被烤成橙黃色的大地,又看了會兒巷子口簇擁的那團三角梅。一直等到最後一聲蟬鳴也蒸發乾淨,她才確定相澤不會像上次那樣回頭找她了。
如果世上有後悔藥,那麼她一定不要和相澤絕交!
可是誰說莊小棗沒有?!
莊小棗想起章奶奶給她的那個玻璃罐子,罐口塞著木頭塞子,罐里放著五顏六色的丸子,像是好吃的糖果。
那不就是後悔藥嗎?叫什麼“錯愛後悔藥”來著!
莊小棗匆匆趕回家,吃了一顆。
她拿的是白色的,小小的丸子含在嘴裡沒有絲毫味道,想著相澤的樣子,她把丸子咽了下去。
作者有話要說:
☆、莊家有女初長壞
莊小棗小的時候資質平平,努力讀書也只考出個及格的成績。還好她父母的朋友中也沒有那種生出的小孩成績特別優異的,所以他們對她的要求也不高。
莊小棗的身上有一個讓她變得不平凡的秘密:她有一罐後悔藥。
是“世上沒有後悔藥”的那個後悔藥。
小時候她去賣廢品的時候收廢品的章奶奶送給她的,莊小棗記得清清楚楚。雖然從來沒有吃過裡面的藥丸子,不過莊小棗知道這後悔藥是很管用的。
你問為什麼?
她也答不上來為什麼,反正她就是知道。
唱著小二郎,莊小棗上了小學:“小么小兒郎,背著那書包上學堂,不怕太陽曬,也不怕那風雨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