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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凜道:「回頭我給你講,比你自己看要快。」
周琬盈開心地點頭,她忍不住摟住謝凜的脖子,看著他的眼睛裡冒著崇拜的小星星,說:「謝凜,你好適合做老師,你講的我都聽進去了。」
謝凜懶怠地笑出一聲,說:「得了吧,我可沒這個耐性。」
他把書丟開,抬手摟過周琬盈的腰,低頭給她一個纏綿又漫長的深吻。
謝公子哪有興趣教人學東西,不過因為是自己女朋友,所以格外寵著。
*
周琬盈在家休息了幾天,腿傷養得差不多了,就正式回到工作崗位上。
那天她到棚里去給電影做後期配音,結束工作準備回家的時候,遇到了程濤導演。
準確地說,其實不是遇上,程濤專門來找她的。
她一出錄音棚,就看到程濤導演在那邊和工作人員說話,她連忙要過去打招呼。
程濤看到她,先一步走過來,低聲道:「琬盈,來來來,我有點事兒跟你說。」
「什麼事?」周琬盈乖乖巧巧的,以為是電影方面的事。
程濤帶著她到安靜的地方,之後才低聲說:「琬盈,我之前真不知道你是謝總的人。」
周琬盈不由得一愣,有些驚訝地看著程濤。
她在劇組千小心萬小心,生怕別人發現她和謝凜的關係,和謝凜打電話都是等晚上下戲回到酒店才打。
她並不想因為謝凜,在劇組得到什麼特殊待遇。
程濤說:「是這樣的,前幾天晚上,謝總打電話把我罵了一頓,因為你最後一場戲被馬拖到地上受傷的事。」
周琬盈想起來,那天晚上謝凜發現她受傷的時候,確實很生氣。
他當時下樓給她買藥,但她沒想到他打電話給導演,把導演罵了一頓。
她很抱歉地看著程濤,說:「對不起導演,我不知道……」
「沒事沒事。」程濤連忙說:「謝總罵得對,當時確實是我疏忽,幸虧只是被馬拖了幾步,要是那馬真的完全失控,就真的出大事了。」
他這幾天越想越後怕,要是當時沒有控制住那匹馬,周琬盈受傷肯定會更重,要是那匹馬一腳踩下去,後果更加不堪設想。
真要是這樣,他的職業生涯怕是完了,哪還有機會在這裡和周琬盈說話。
他看著周琬盈有點請求的意思,說:「琬盈,我來找你,是想你有機會幫我跟謝總說兩句好話。謝總那晚說,讓我歇兩年,別拍了,我尋摸這意思,怕是以後都沒什麼機會了。」
這個圈子裡,導演算是有點話語權,但在資本面前,導演也不過是個小角色,得罪了資方,以後哪還有戲給他導。
周琬盈沒想到謝凜說了這樣的話,她聞言更加覺得抱歉,連忙說:「我知道了導演,我會跟他說。」
又道:「對不起導演,給您添麻煩了。」
「沒有沒有沒有。」程濤哪裡受得起,且也真覺得挺對不起周琬盈。
周琬盈在片場拍戲兢兢業業,什麼苦都肯吃,一聲怨言也沒有,所以也完全看不出她背後居然有謝凜這樣的人。
程濤再三和她道歉,說:「實在對不起琬盈,以後我拍戲一定會小心,這次讓你受罪了。」
周琬盈連忙搖頭,說:「沒有沒有。」
她看著程濤這樣恭敬她的樣子,心裡其實知道,是因為她是謝凜的人。
程濤導演對她其實也算有知遇之恩,當初她被公司雪藏,是孟老師把她推薦給程濤導演,程導讓她演了他的女主角,她才真正紅起來。
程導對她關照,所以才有了這第二次合作的機會。
但即使程導對她還算滿意,也絕對不會用這樣的態度來再三跟她道歉。
畢竟在名導面前,她也不過是個小演員而已。
之所以這樣幾乎有點卑躬屈膝地來跟她道歉,不過是因為知道了她是謝凜的人。
*
下午回到家,謝凜還沒回來。
她先去浴室洗了澡,換了睡衣,然後就到書房去寫字。
她最近在學寫毛筆字。
那天和謝凜說,她拍古裝戲有時候要寫字,因為她不會寫毛筆字,所以只能用手替,要不然就只能拍遠景。
謝凜就說教她。
她學了兩天,最近在練習寫謝凜的名字。
謝凜今晚有個應酬,回來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九點。
進屋見客廳沒人,就知道周琬盈肯定在書房,要麼看書,要麼練字。
周琬盈性格安靜,有時候他忙起來,他會感覺家裡像沒人一樣。
周琬盈安安靜靜的,永遠不會在他忙的時候進來打擾他。
他把西裝外套隨手扔進沙發,之後就徑直去了書房。
一進門,果然看到周琬盈端端正正坐在書桌前,低著頭,小臉認認真真的,正在寫字。
他抄著兜過去看,看到白色宣紙上,滿篇都寫的他的名字。
那一刻說不心動是假的。他覺得他喜歡周琬盈,已經喜歡到他自己都沒有想到過的程度。
他站在她身後,微微俯身,一手執住她握筆的右手,一手把她面前的宣紙拿開,說:「已經寫得很好了。」
他一手撐在桌沿,另一手執著周琬盈的右手,一筆一划的,在白色宣紙上,寫下周琬盈的名字。
當周琬盈看到,她的名字被謝凜蒼勁的字體寫在白色宣紙上時,那一刻,她覺得她整顆心都被身後的男人占據,一生一世也無法逃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