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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這個曾經被謝公子嫌棄過的懷表,就被周琬盈買了回去,謝凜整天拿在手裡把玩,簡直愛不釋手。
前幾天和陸景策談事,陸景策看到他手裡把玩著一個品相不怎麼樣的懷表,說:「你什麼時候也看得上這種品相的東西了。」
謝凜慵懶地靠在椅背里,勾唇笑了笑,愛不釋手地握著那枚懷表,說:「我們家小花妹妹送的,你不懂。」
陸景策呵了一聲。
他怎麼會不懂。小姑娘送的東西,他至今帶在身邊。
所以說自古英雄難過美人關,任憑再權勢滔天的男人,遇到喜歡的女人,也只有認栽的份兒。
*
周琬盈正霸占著謝凜的書桌,低著頭,執著一隻小毛筆,一筆一划地抄著《心經》。
謝凜懶洋洋地靠在沙發里,手裡還在把玩周琬盈送他的懷表。
他最近戒菸戒得多多少少有點難受,全靠他的小花妹妹止渴。
周琬盈認認真真抄著心經,就感覺謝凜一直在看她。
她終於抬起頭,看向謝凜,有點臉紅地說:「你幹嘛老看我呀?」
謝凜笑著瞧她,說:「你不看我,怎麼知道我在看你?」
周琬盈嘴笨,一瞬間臉漲得紅彤彤的,說:「我感覺得到呀。」
她聲音低下去,說:「你一直在看我。」
謝凜笑,說:「是啊,我們琬妹這麼好看,我看得都挪不開眼睛。」
謝凜最近很愛講情話,周琬盈雖然害羞,但心裡其實很甜蜜。
她能夠真真切切地感受到謝凜愛她。
她是一個沒有被愛過的人,所以沒有人知道,能被謝凜愛著,對她而言,是一件多麼珍貴的事。
珍貴到,她甚至向上蒼祈禱,她願意拿十年壽命,來換謝凜多愛她一年。
她正準備低頭繼續寫字,手機忽然響了。
是一個陌生的電話,她接起來,輕聲道:「你好。」
「琬盈,是你嗎?」電話那頭的女聲有些激動,說:「你還記得我嗎琬盈?我是陳老師。」
周琬盈手裡的筆突然就掉了地上。
謝凜聽見了電話里的聲音。
他從沙發上起身,走去書桌前,彎身幫周琬盈撿起毛筆。
周琬盈開心到眼眶泛紅,雙手握緊手機說:「我記得,陳老師,您身體還好嗎?」
周琬盈連哭都很隱忍,眼淚一直在眼眶裡打轉。
謝凜倚在書桌旁邊看她,心疼地一直給她擦眼淚。
掛了電話,周琬盈抬頭和謝凜說:「謝凜,我的老師聯繫我了。」
「我不是跟你說過嗎,我的名字是老師取的。我好多年沒見過老師了。」
謝凜知道她是開心,溫柔地揉揉她臉頰,說:「我知道。請老師到家裡來坐坐嗎?」
「方便嗎?」周琬盈望著謝凜。
「有什麼不方便?」謝凜道:「這裡不也是你的家?你想請誰來就請誰來。」
「我怕你不喜歡外人來家裡。」
謝凜看著她,認真地說:「琬琬,這裡是我們兩個人的家,你想請誰來都可以,你的朋友,你的老師,不用經過我的同意。」
周琬盈小臉上掛著淚痕,抿著笑容朝謝凜點頭。
*
周琬盈把地址告訴了老師,早早就到樓下車庫去等著了。
謝凜派了司機去接老師,禮儀很周到。
周琬盈看到車子開過來,小臉上露出開心的笑容,連忙走過去。
陳惠雲最後一次見到周琬盈,是她十二歲那年。
小姑娘身體開始發育,但是沒有人告訴她,小女孩要穿內衣。
她跑來見她,穿著一件寬大的T恤。
也許是注意到自己的身體發育了,她微微縮著肩膀,害怕別人看到她發育中的胸脯。
陳惠雲看到她T恤下面沒有小女孩兒穿的內衣,夏天的衣服透明,她縮著肩膀也不能完全遮住。
陳惠雲當時心疼得跟什麼似的,連忙帶著小姑娘去鎮上買小衣服。
那個時候周琬盈剛來初潮,不知道要用衛生巾,她也不敢去問媽媽和奶奶,自己拿衛生紙墊著。
陳惠雲給她買了乾淨的內衣褲,又給她買了好幾包衛生巾,給她留了錢,教她女孩子的生理知識。
那一年,陳惠雲去看過周琬盈好幾次,小姑娘每次來見她,都露著笑臉,告訴她,她過得很好,請她不要擔心。
記憶中懂事得令人心疼的小姑娘,已經長成漂亮的大姑娘。
陳惠雲看著眼前漂亮的女孩兒,眼淚一下子就奪眶而出。
周琬盈也忍不住哭了,她抱住陳惠雲,哽咽地說:「陳老師,我很想念您。」
陳惠雲不住地點頭,她拉著周琬盈的手,滿目眼淚地看她,說:「我們琬盈長大了,是大姑娘了。」
周琬盈抬手擦掉眼淚,露出笑容,扶著老師走去電梯口,說:「我們先上樓吧陳老師,我們到家裡再慢慢說。」
陳惠雲也抹掉眼淚,她走進電梯,看了看,問道:「這是你的家嗎琬盈?」
「不是的。」周琬盈道:「這是我男朋友家。」
提到謝凜,周琬盈就很自豪,她笑著和老師說:「老師,我的男朋友是個很好的人,我一會兒介紹給您認識。」
陳惠雲笑著道:「我見過的。就是你男朋友聯繫的我,他向我打聽了一些你小時候的事,然後給我留了你電話和地址,讓我有空聯繫你,說你一定也很想念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