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莊潔聽見收了手機,「剛何叔已經說過了。」
「你怎麼不吃雞爪?這是我才研發的無骨滷雞爪。」
「快晚上了,我想吃點清淡的。」她沒跟寥濤說自己動手術和忌嘴的事。
「也好,清淡的養胃。」寥濤不在意地收起雞爪。這時門口過來倆人,手裡舉著兩面紅旗往門口的牆上掛。掛完跟寥濤招呼了聲,寥濤給他們了五十塊錢。
莊潔見他們挨個商鋪地掛,問道:「掛紅旗幹什麼?」
「今年不是建國七十周年嘛,臨街的商鋪都要掛。」寥濤出去看了眼,回來笑道:「掛上去還怪好看。」
莊潔望過去,街上霓虹閃爍張燈結彩,橫幅寫著——喜迎建國七十周年。一家商場門前掛滿了橫幅,九月三十號正式開業。
「咱們鎮厲害呀,竟然有肯德基!」莊潔驚訝。誒,這個「基」好像不對。
「肯德基咋了,你姥爺還是廖根雞呢!」
莊潔大笑,寥濤讓她有點女孩的嬌羞樣,別整天仰著臉傻笑。那也不是城裡的什麼肯德基,而是高仿的肯德其。說完去了收銀台算帳,準備和莊潔早些回家。
第2章 遺體整容師
莊潔大笑,寥濤讓她有點女孩的嬌羞樣,別整天仰著臉傻笑。那也不是城裡的什麼肯德基,而是高仿的肯德其。說著去了收銀台算帳,準備和莊潔早些回家。
「你猜今年五一我們賣了多少只真空雞?」寥濤敲著計算機問。
「一千隻,你都說好幾回了。」莊潔望著街上來往的行人接話。
「這個國慶要是遊客多,估計能突破 3000 只。回頭能給你們姊妹仨各自掙套房,我跟你何叔就算心滿意足了!」
「別算我的,我可不打算回來。」莊潔說著哈哈大笑,回頭朝屋裡的寥濤說:「媽你快看,那個人頭上的假髮被勾掉了!哈哈哈哈。」
寥濤把她扯回屋,嘴裡說著,「別成天沒心沒肺的,上海是那麼舒坦的?離我們這麼遠,回頭受欺負了你不得自個受著?說句不中聽的,大城市人都勢利,他們能看得上咱們這小門小戶?你馬上也小三十了,別最後弄得高不成低不就。」
莊潔準備接話,寥濤下巴朝街東邊一揚,「我上個月跟你何叔看了房,同一棟樓訂了兩套,我只管先跟你們姐弟備著,住不住是你們的事,作為父母我是盡心了。回頭等裊裊大了,我再給她置辦。你們姊妹仨一個小區,不偏不倚,將來走動著也方便。」
莊潔朝凳子上一坐,剝著個香蕉說:「也行,我帳上有點錢,晚會給你划過去。」
「你自個留著吧,這些年你轉的錢我都攢著呢,都快夠付一套首付了。」
「鎮上的房子行嗎,不是說牆都裂縫了?」莊潔漫不經心地說。
「不買那些,我看的房子是藥廠投建的,裡面職工有優惠價。環境和配套是最好的,將來也好出手。對外開的小 5000,我買的職工價 3000 多,咱們這離高鐵近,有些城裡人都回來買。」
「嗑住頭了才回來買。每天還要花錢坐野摩的,那不得折騰死。」莊潔言簡意賅地說:「自己住還行,投資就砸手裡了。」
這話寥濤就不愛聽了,「我也只能給你們買鎮裡的,城裡的房我可是沒本事兒。」
眼見寥濤要生氣了,莊潔攬住她肩道:「行,這都是小事兒,回頭我們姊妹住一棟樓,你們將來愛住誰家住誰家。」
「稀罕跟你們住。」寥濤推她道:「先去街上轉會兒,讓我把手上這點活忙完。」
莊潔出來街上逛。她家位於南坪鎮鎮中心,算是最熱鬧繁華的位置。南坪鎮轄十八個行政村,二十六個自然村,總人口約十九萬。鎮上有上市的製藥廠,大型的電器廠;鎮政府扶持的還有旅遊業,養殖業,種植業。單一家上市企業帶來的就業稅收力量就不容小覷。
儘管這樣,鎮裡的貧富差距依然很大。鎮上最早富起來的一批人,是早年吃了藥廠和電器廠的紅利。他們投建的時候這些人入了股。莊潔家在鎮裡算不上富,就是本本份份的小康家庭。
鎮裡除了度假村外,還開發了兩條街和一條網紅街,吸引了一撥又一撥的網紅過來打卡。網上褒貶不一,有拍手稱讚的,有說南坪鎮現在商業化過頭了,不再是曾經那個遠離喧囂的小鎮。
莊潔百無聊賴地轉了圈,確實有點商業化了。但哪有什麼「遠離喧囂」,只有身處喧囂的人,才會格外強調「遠離喧囂」。
轉餓了準備回去,扭頭就看見街口一個賣餛燉的女人,她正忙著給食客煮餛燉,但身邊的小孩拽著她衣服哭,說要買什麼玩具。女人呵斥他了兩句,伸手把他拽一邊就給食客端餛燉,抬頭的間隙就跟莊潔對視。
女人先是一愣,隨後迅速轉開了眼,裝作沒有認出她的樣子。
回去的路上她發微信給王西夏,說她在街上碰見誰誰誰了,但對方假裝沒認出她,箇中微妙她不知道該怎麼說。莊潔說她們初三曾是最要好的朋友,一直到大學她還一直聯繫她,但具體什麼時間不聯繫她也忘記了。倆人也沒有鬧什麼矛盾,就是單純的沒話聊了,圈子逐漸的不同了,關係也就自然得拉遠了。
王西夏說我也有這種感受,不見得咱們混得有多好,而是在她們眼中,咱們能待在大城市就是混得好。她說我們那一屆考出來的大學生少,村里誰家敢出個大學生就好了不得了,那時候大部分的同學高中畢業就去工作了。現在十幾年過去了,曾經那些高中畢業的同學還是在基層混,因為沒學歷上不去。現如今一浪翻一浪,發展太快了,那些同學基本都要被社會淘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