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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起這事寥濤看她,「你二娘還在群里說,說你堂哥菜園裡的菜全被偷沒了。」
莊潔聽見大笑,打開群讓她看圖片,「你二娘發的,光禿禿一片,說菠菜,生菜,韭菜全沒了!」
下午幾個人去麥田裡放風箏,王西夏窮極無聊提議唱歌,她把她堂哥的音響拉來。商量了半天,倆人覺得在麥田裡唱最好。
家裡扯不開嗓子,而且太吵,空曠的麥田最適合。但這事不能白天干,太招眼。
莊潔交待陳麥冬晚上裹得厚厚的,一塊去麥田K歌。莊潔領著那倆兄妹,都裹得不能再厚了,笨里笨去地去麥田。
陳麥冬順著聲音找過來,撥開烏漆麻黑的夜,看見裹得笨狗熊似的倆人,跺著腳對唱撕吼:「兄弟抱一下!說說你心裡話!說盡這些年你的委屈和滄桑變化!兄弟抱一下!有淚你就留吧!流盡這些年的心酸和苦辣!」
陳麥冬看著喇叭對著不遠處的墳堆,簡直要暈倒。
倆人唱完切了歌,又開了魔嗓:「大河向東流哇!天上的星星參北斗哇!嘿嘿 參北斗哇!生死之交一碗酒哇!說走咱就走哇!你有我有全都有……」
「姐——大隊裡來人了!!!」
「姐——大隊裡來人抓你了!!!」
何裊裊大喊。
回頭看,田頭有幾盞手電筒光源照過來,對方拿著大喇叭喊,也聽不見喊啥。
等幾個戴袖章的過來,人早已作鳥獸散,只剩陳麥冬留在原地。
寥濤打莊潔電話,把她罵了一頓,群里有人發黑咚咚的視頻,舉報有人聚墳堆鬼哭狼嚎得擾祖宗,她光聽聲音就知道是她們倆。
第44章 狗東西
過完元宵節鎮上更嚴了,附近村有一例確診。當事人一個禮拜前來過鎮裡,給一位親戚家送了東西。
群里人都在回憶自己有沒有接觸過這個親戚。
據這個親戚自己說,她菜店去過,衛生院也去過,還偷偷搓了麻將。目前她體溫沒任何異常。
曾接觸過她的人都量體溫,鎮上嚴格要求這些人不許出門,自行隔離十四天。衛生院五天前就已經關了,現在發燒必須去鎮中心醫院。菜店老闆感冒拖拖拉拉一直就沒好,他去中心醫院檢查了,就是普通流感。
寥濤在家慶幸,因為這個人說來拎兩箱核桃露,她正要給送去。平日莊潔也時時叮囑她,就算接觸人,也要保持三米距離。
鎮裡一下子清淨了很多,連路口電線桿旁都不圍人了。莊潔上天台東張西望,寥寥幾個人在街上。
不過這種平靜僅維持了二天,第三天頭上故態復萌,又各站在自家門前嘮嗑,你喊一句,我回一句,中間隔著好幾米。群里也又熱鬧了起來,說一些奇聞逸事,扯一些閒話八卦。
群主@所有人,管好自家屋裡事兒,不要閒扯淡!不要閒扯淡!
王西夏微信她八卦,說誰家兒媳婦出軌了,昨晚上正跟人在車裡打野,被她路口執勤的公公抓住了!那男人是他們鄰居,直接就給她公公跪下了,然後她公公喊了他兒子來,讓他兒子當街打她媳婦臉。
最後因為娘家封村,鎮裡也封路口,她既回不了娘家,又不住婆家。你猜咋整?她住到我堂哥民宿來了!我堂哥民宿已經不接待人了,她就大半夜坐門口,然後我堂哥就讓她住了。
最新消息是:他公公堅持要兒子離婚,兒子不想離,找來民宿讓她寫保證書,說以後跟那男人斷了!
莊潔問:然後呢?
王西夏回:倆人正談著呢,回頭給你信兒。
說著婦女主任找上門,跟寥濤說路口執勤的少個人,那人抓住自家兒媳婦偷人,氣得不去執勤了,看莊研能不能替兩天班。
婦女主任之所以找上莊研,是覺得這孩子熱心,能凌晨為村里買菜,就會去路口執勤。她已經在群里喊了三遍,全裝孫子沒人應。
寥濤不情願,心裡嫌她撿軟柿子捏,說那片正是風口,冷得很。婦女主任說這事不會虧,為人民服務,回頭鎮裡給莊研記一功。莊研倒是願意,他說可以邊寫生邊執勤。
婦女主任把他領去,隨手就拍了照傳群里,問群里的老爺們兒臊不臊,讓一個半大小孩執勤。
群里爺們兒打哈哈:吃過飯就去,吃過飯就去。
莊潔坐火爐旁同陳麥冬發微信,倆人閒扯淡,扯到了特殊職業「聞屁師」,莊潔大笑,說她曾經有一度只要聞見屁,就能猜出對方吃了啥。
莊潔問他的理想職業是什麼。陳麥冬回:我想做一名海洋世界的馴養師,馴養白鯨,海豚,海豹等。
莊潔回:你應該去海洋館。
陳麥冬說:我少管所出來想去海洋館應聘飼養員,但我沒有畢業證,也怕水。
莊潔吃驚:你怕水?
陳麥冬回:我小時候差點溺水。
莊潔說:我想當世界大富豪,揮金如土的那種。
陳麥冬回她:庸俗的娘們兒。
莊潔罵:去你的,我就是俗。
陳麥冬回:俗我也愛。
莊潔回:神經病。
陳麥冬回:神經病我也愛。
莊潔沒再回,拿著火鉗子,把火爐里的烤紅薯夾出來,隨手給他拍了照。
陳麥冬回:我想吃。
莊潔問:給你留著?
陳麥冬回:別留了,準備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