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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哦哦,對不住,那我自己喝了。」莊潔又給自己倒了點。
隔壁桌在討論滑雪場,說是修建了大半年投資了上億,元旦就正式售票接客了,鎮裡的旅遊也會帶起來點。莊潔隨口問了句,聽說滑雪場裡有酒店。
「有,當然有酒店,是滑雪場自己投建的。說是還能泡溫泉哩。」隔壁桌說。
「咱鎮裡有溫泉?」莊潔吃驚。
「人工溫泉嘛,扯扯就有了。」
……
莊潔喝了口二鍋頭,看了眼陳麥冬,表情不言而喻,溫泉也能人工?
陳麥冬點了根煙,提醒她別喝太猛。
「我十幾歲就跟我媽喝,啥事也沒。」莊潔說完就笑,笑了會說:「我覺得咱倆坐這喝酒還挺奇怪。我鎮上也沒個朋友。」
「你朋友不是遍地開花?」陳麥冬損她。
莊潔大笑,說沒到那程度。「我朋友是不少,大家平常都挺忙的,就有事說事,沒事不聯繫。」
「我算哪種?你寂寞空虛時的消遣?」陳麥冬彈了下菸灰問。
第13章 事精
「我算那種?你寂寞空虛時的消遣?」陳麥冬彈了下菸灰問。
「你是能聊上話的正經朋友,三觀合的那種。我也不是隨隨便便跟男人喝酒的人。」
「你還有不正經的朋友?」陳麥冬眼神裡帶了點流氣。
「去你媽的,你能不能收起那套偏見?你跟我什麼關係呀,咸吃蘿蔔淡操心。」
「姐自愛得很,姐從不約炮,從不需要用身體……」莊潔懶得同他扯淡,看著銅鍋里的毛肚,猶豫著要不要翻臉回家,一想,憑什麼自己離開,接著就朝他說:「看不慣我就回家睡覺去。」
陳麥冬給她添酒,「對不住,是我心胸狹隘。」
莊潔倒也沒同他計較,撈著毛肚說:「認識到這一點很好。」
陳麥冬以茶代酒同她賠罪,莊潔喝了口說:「我想要快樂太容易了,那事激不起我半點性趣。」
陳麥冬看她一眼,隨後給她夾了肉,誇她說什麼都對,自己對那事也激不起半點性趣。
莊潔先是驚訝,然後問出了自己好奇已久的問題,「你們這一行,是不是多少都有點心理障礙?」
「還行,分人吧。」
莊潔點頭,表示理解。「我了解過婦產科的男醫生,也了解過男科的女醫生,他們都說沒多大障礙,我猜他們也就嘴上說說,多少都會有一點。」
「這種情況分人。特殊職業都會有專門的心理疏導。」陳麥冬問:「你了解這個幹什麼?」
「也不是刻意了解,就是聽他們在科室八卦。」莊潔搪塞,隨後又說:「我有一個前同事,她老公陪她進產房生孩子,後來他老公就不跟她同房了。她讓我給她推薦熟識的醫生,挺嚴重的,好像掛了心理科。」
「你醫院裡很懂?」
「比外行人懂一點。他們經常聊些身體的疑難雜症,我都會留意聽,慢慢也就懂了。」
「你留意這幹什麼?」
「用處大了,回頭自己生病了,至少去醫院不會被坑吧?」莊潔拍了下腿說:「我腿出點小問題,不用去醫院自己都能解決。」
「醫院好跑麼?」陳麥冬點了支煙,遞給她。
「還好,都在承受範圍。」莊潔放下筷子吸了口煙。「我腿有殘疾,比大部分人都順利。」說完笑笑,「而且不會有職場性騷擾。」
陳麥冬接過她手裡煙吸了口,又還給她。
「你沒煙了?」莊潔看他。
「最後一根。」陳麥冬示意空煙盒。
「那也男女有別吧?」
「你拘這小節?」陳麥冬把煙盒扔垃圾桶。
「該拘還是得拘。」莊潔猶豫。
「嘴都親了,菸頭……」
「成。」莊潔打斷他,「過了。」
「你從沒遇見過職場性騷擾?」陳麥冬接著話聊。
「誰會騷擾一個殘疾人?」莊潔看了眼菸嘴,這是吸還是不吸?當發現陳麥冬看著她,索性不拘小節地吸了口。
「我性趣不高可能是因為職業,你沒性趣是因為什麼?」陳麥冬問了句。
莊潔先是想了會,隨後道:「我也不跟你扯淡,我剛出社會那時候處了個男朋友,發展到上床的時候他被我殘肢嚇到了,我當時自尊心強,然後就沒了。」
半天陳麥冬說了句:「抱歉。」
「這有什麼好抱歉的。」莊潔好笑道:「我殘疾本來就是事實。」
「我倒不是有什麼障礙,我只是還沒遇到能讓我在他面前從容脫掉假肢的人。」
「你愛而不得的那個人呢?」陳麥冬接過她手裡的煙,吸了口又還給她。
「他?他在總部。而且我已經不愛他了。」莊潔沉默了會,說:「我倒是想脫,就怕他不敢看。」
「為什麼不愛他了?」
「他已經不符合我的擇偶觀了。」莊潔摁滅了菸頭,從鍋里撈著青菜說:「我今年三十了,又不是十八,如果還什麼都拎不清,乾脆從樓上跳下來算了。」
「你什麼擇偶觀?」
「你這是做訪談呢?」莊潔看他。
「回頭幫你看有沒合……」
「謝了,我不打算回來。」莊潔吃菜。
陳麥冬嗤了一聲,「我也有市裡的朋友……」
「別說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