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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西夏發了張頂級會所的照片:我領你去體驗一次?這回不慫,大大方方地去。
莊潔本能排斥:我不去。
王西夏回:上回是沒做好心理準備,這回絕對不慫。接著又一條:認真的,我領你去。我是真同情你。
……
莊潔回她:滾蛋。我好著呢,不需要你同情。
王西夏語音她:我沒開玩笑。世事無常,我是覺得該享受享受,裡面的人懂得照顧你感受。
莊潔也語音她:你又沒去過。
王西夏回:你要是有對象,我絕對不讓你去。我想要你去,是因為你還沒被溫柔對待過,而我已經被對待過,我想讓你享受一次。
莊潔明白她的言外之意,自己已經三十了,沒對象沒戀愛,而且往後遇上情投意合的伴侶機率太小,不如就好好享受一個人的生活。
莊潔編輯著一行字,反覆刪減斟酌,最後發過去:好,我會認真考慮。
王西夏回:我們先約出來吃個飯?要是不舒服就結束。花錢買服務,自己的體驗最重要。
莊潔問:可以約出來?
王西夏回:應該可以。先吃一頓飯,順利的話直接去酒店。
莊潔回:行。接著又問她:你跟徐清河怎麼樣了?
王西夏回:後天見面聊,我晚上八點的票。
莊潔回:好,我去接你,晚上睡我家。
王西夏回:行。我有好多話想跟你說。
莊潔回:我也是,我也有事跟你說。
第21章 跨年夜
元旦的前一天,莊潔在花店遇上了陳奶奶,她說要買一盆山椿。
莊潔挑了支臘梅,準備和山椿一塊付錢,陳奶奶不依,非從兜里掏出錢連臘梅一塊付。不讓付,就是看不起她。
莊潔把三鵝子從電車踏板上趕下來,把一盆白山椿放上去。陳奶奶說著,「正好,我也不讓冬子來搬了。」
「今兒凌晨四點就去工作了,那一戶的老太太癱瘓三年了,身上沒一塊好肉,全是褥瘡。」陳奶奶邊走邊說:「我還認識這老太太,今年夏天去看了她一回,唉喲,屋裡那個味兒。」
「她家裡有人伺候嗎?」莊潔問。
「有,她兒子給她請了保姆,我覺得那保姆不盡心,要是盡心身上會爛?」陳奶奶說:「她兒子有錢,要她去市里大醫院,她說醫院不乾淨,死也要死家裡。反正就這麼一天天得熬,昨天夜裡去的。」
「也怨不得人保姆不盡心,兒子兒媳婦在市里做買賣,一個星期回來一回。我猜她兒子兒媳婦從沒給她擦過身子。人老了喲,生病就是遭罪,子孫再孝順也替不了。」
「奶奶,您這粉水晶手串好看。」莊潔見她手腕上隱約露出來的手串。
陳奶奶扒開讓她看,可高興了,「冬子給我買的,我嫌顏色太嫩,她說這個色好。」
「好看。」莊潔說。
「說啥來著,我也老來俏一回。」陳奶奶樂不可支,「冬子說粉色是我的星座幸運色,我也不懂,但我覺得很有道理。自從戴上這個幸運色,啥事都可順。」
……
「我們冬子可貼心了,每年生日都會給我禮物,還會帶我看電影。」陳奶奶滔滔不絕地夸。完全忘了前一段生氣打他的事。說著還指指天,「他說等睡醒了帶我看電影,叫什麼《只有天知道》。「
……
陳奶奶很高興,自顧自地說,完全沒留給莊潔接話的機會。路上倆人碰見鎮政府樓的人,對方先和莊潔寒暄,接著問她有沒有興趣加入村聘幹部。說大城市競爭大,今年有倆返鄉的大學生被聘了幹部。
莊潔直搖頭:「我不是返鄉,我明年暑假就回上海了。」
對方有點遺憾,隨後客套道:「行,哪發展都一樣,我以為你不回上海了。」
「等我妹升中學我就回了。」莊潔也客套,「回頭鎮上有事我一樣幫。」
「有你這句話就行。」對方玩笑道:「書記可是發話了,說你們這幾個飛出去的金鳳凰,可是鎮裡的希望啊,不要忘了回頭幫襯幫襯家鄉!」
莊潔大笑,「行,有事就聯繫,能幫絕對幫!」說著倆人掃了微信。
那人離開後,陳奶奶情緒明顯低落,試探她道:「回去好找工作?」
「好找,我們公司有保留職位,我隨時能回。」莊潔說。
「啥是保留職位?」
「就是為一些優秀的離職人……」莊潔簡單明了道:「我要是回公司,還是以前的待遇和級別。」
陳奶奶沒接話。
莊潔以為她擔心自己,又說:「就算我不回自己公司,我也有大把的公司可以挑。」
「那你很厲害。」陳奶奶言不由衷。說著倆人到了家,陳麥冬端著碗正從廚房出來,看見莊潔先是一愣,隨後扒拉著雞窩頭回了屋。
「冬子,你是才睡醒?」陳奶奶問。
陳麥冬在屋裡應了聲。
「別吃剩飯了,我晚會給你擀麵。」
莊潔把山椿搬下來,「奶奶,是放屋裡還是院裡?」
「屋檐下就行。」
莊潔放好山椿,陳麥冬從屋裡出來,頭髮理了理,拿著電瓶車上的臘梅說:「犯不著買,下溪村折就行了。」
「這我的。」莊潔說。
陳麥冬又把臘梅放回去,看她,「回頭我去下溪村給你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