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莊潔問:你有?
王西夏回:我就弄了四五盒。
莊潔回:行。我重慶的朋友托我要。
王西夏回:哪都缺。藥店買不來只能各自想渠道,年輕人還好說,老年人就難過。前天我爸養老院問我有沒有,我從那誰手裡搶了幾盒出來。
莊潔問:你爸怎麼樣?
王西夏回:禍害遺千年,他好著呢。
莊潔回:我在陳麥冬家。隨手自拍了張發過去。
王西夏陰陽怪氣:哎喲,懶得理你們。
莊潔哼哼兩聲:讓你感受一下我曾經的心情。
王西夏罵她:去你的。
莊潔回:今兒情人節。
王西夏回:滾。
莊潔回:天氣可真好呀!等寶貝兒醒了給我洗頭。
王西夏發了幾個嘔吐的表情,隨後語音:看你那小鱉樣兒。
莊潔大笑。
王西夏回:怎麼回事兒,好想流淚。
莊潔問:不至於吧?
王西夏回:太感動了,看你們幸福我就好開心。昨天曬太陽,我問我堂哥幸不幸福,我堂哥就看著我一直笑,隨後就紅了臉,什麼也沒說。
接著又回:有時候對人性對愛情對親情對什麼都很絕望,身邊一個個都一地雞毛。但看到我堂哥,該怎麼說呢,忽然對未來有了一點期待。
莊潔回:所以多曬曬太陽,不能老盯著陰溝。
王西夏回:估計三月也難開學了。
莊潔回:天塌了算了。
倆人聊著,陳麥冬伸著懶腰過來,順勢坐她腿上。莊潔推他,「滾蛋去,重死了。」
陳麥冬坐搖椅上,抱她坐自己腿上,打了個哈欠,臉貼著她背不作聲。
「餓不餓?」
陳麥冬點點頭。
「我給你留了牛肉。」
陳麥冬點點頭。
「怎麼了?」莊潔摸他臉。
「感覺身體被掏空。」
「去你的。」莊潔笑他,「快點刷牙洗臉,我給你煎肉,你晚會幫我洗頭。」
「不洗,我就想你臭著。」陳麥冬耍懶。
莊潔推他頭,「快點。」
陳麥冬被太陽刺眯著眼,莊潔吻他,「快點,我今天不回家了。」
陳麥冬精神頭大振,「早說。」
莊潔用力捏他臉,簡直無語了。
陳麥冬看她,「情人節快樂。」
莊潔笑,「行,情人節快樂。」
第46章 家人
莊潔在陳麥冬家待了兩天,倆人吃吃睡睡,曬曬太陽看看電影。
第三天頭上,寥濤打電話過來,莊潔先狗腿了一番,隨後應道:「好了好了,下午就回。」掛了電話朝他說:「我媽已經怒了。」
陳麥冬咬了下她脖子,抱著她繼續看電影,電影是台灣片《賽德克·巴萊》,劇情是由台灣霧社事件延伸改編。賽德克族不滿日本人的長期暴政,起義失敗,女人集體上吊自殺,男人戰死的戰死,自殺的自殺,族長莫那·魯道也自殺,這場起義幾近滅族。
「從莫那·魯道起義的那一刻開始,他就知道自己會失敗,會被滅族,但他還是決定起義。」莊潔說:「他這不是一時衝動,是考慮過一切後果才做出的決定。」
「如果我是莫那·魯道,我也起義,哪怕被滅族。我寧可驕傲地死去,也不要被凌辱,被踐踏,毫無尊嚴地活著。」
陳麥冬看她,莊潔說:「人活著就該有信仰和所謂的尊嚴,儘管這些東西很虛,但這是一個人的驕傲。」
「這種事只會發生在那個時代。」陳麥冬說。
「對,如果我們用當代的價值觀和文明觀去看這部電影,我們就不會理解明知道起義會失敗,塞德克族為什麼還要起義。」
「你只是覺得你會,但其實你不會,我們所有人都不會。」陳麥冬說。
莊潔一愣,隨後認真想,「你說得對,我們只是希望自己會,但其實並不會。」
「我剛搜了,賽德克·巴萊翻譯過來的意思是「真正的人」。」陳麥冬說。
「我認真想了,以我現在的性格,我應該會同日本人周旋,同他們虛與委蛇,會想辦法讓自己活得更好。」莊潔說。
「當狗腿子?」陳麥冬問。
「……你這麼理解也行。」
陳麥冬笑出聲,隨後捏她屁股。
「滾蛋。」莊潔拍他。
「我覺得我們這代人身上沒血性。我所謂的血性是指該有的尊嚴,驕傲,擔當,不是戾氣與暴力,尤其是你們男人,已經逐漸式微……」
「扯淡,是你們女人太盛。」陳麥冬說:「是你們太想證明自己比男人強……」
「滾蛋,是你們男人太沒男人樣,太渣,太不靠譜……」
「你靠譜,你不渣?」陳麥冬反問。
「我渣你了?」
眼見莊潔要翻臉,陳麥冬親她道:「行了,何必自相殘殺,回頭還要上床。」
莊潔大笑,有道理。
「從古至今都是女人成就男人,我們現在不想成就你們了,我們想成就自己。」
「對,寶貝兒說什麼都對。」陳麥冬附和。
「去你的,一聽就敷衍。」
倆人鬧著,陳麥冬接到殯儀館電話,說要臨時開會。
莊潔換衣服道:「我也該回了。」
陳麥冬要把她送家門口,莊潔罵他。摩托遠遠地停在路口,莊潔朝他揮手,闊步回家。